请来了一个非常有名的游医。
游医说,宝铃姐姐像是吃到了不该吃的东西,至于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只是让注意着些,又配了一副很神奇的方子。
宝盈看着就很惊疑,宝铃姐姐虽然吃得比她好些,但也差不了太多,她不知道她怎么就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了。不过既然好了,她也就放心了。
等到晚膳祁明秀又来时,她还特意跟他说了声,她怕他前几天忙忘了到后面又想起来。
祁明秀听着没什么反应,只是“嗯”了声就随他去了。
……
至于她跟唐悦写信,倒也是有两天了。上次分别之后,唐悦也不敢上门,怕给她惹麻烦,就只先派人送了信来询问。而她的信经过一道道关口后最终落至宝盈的手上,宝盈也回了信托人送了过去。她没法回家,就又让唐悦帮忙看顾着些。
自此,两人虽然不曾相见,但每天都有书信往来,写的也没什么大事,全是一些鸡毛蒜皮。
祈明秀看了几封,也就不再有兴趣。
又过十天,唐悦写来的信中又提到了一件事,李家最近一切安好,宝铃姐姐也越来越精神,只是有个做了三四年的妈妈老家突然出了点事,便请辞回去了。唐悦的言语里有些惋惜,那个妈妈做的酸梅汤最好喝了。
宝盈跟着也有些遗憾,不过转眼就丢到了一边。
……
整个西苑,又恢复了平静。宝盈一直承宠,雍王爷又不容许他人靠近,于是所有的人都像是失去了斗志,也没其他的事好做,就只能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一日比一日惫懒。
芳翠苑里还是最为热闹,一开始只是容嘉和梅侍妾过来玩,后来芭蕉苑的林侍妾跟蔷薇苑的陆侍妾也过来了,有时候宝盈去的晚了,都没她坐的位置。不过她也无所谓,反正她也并不是很热心,看着她们玩也觉得挺有意思。
而在时隔一个半月后,王太医又一次上了门。
……
宝盈看着王太医,心里有些紧张,就是金针插下,她也不觉得疼了。
她已经吃了一个半月的药了,也不知道冰心草的毒清得怎么样了。
王太医仔细检查了一番,终于收了针,他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笑道:“恭喜贵主,您体内的冰心草之毒已经彻底清干净了。”
宝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说要两个月的吗?”
王太医笑道:“贵主年轻,底子又好,是以清除的快些。”
话是这么说,实则不然,当初他估摸着也就一个半月的工夫,若不然他也不会定在今日再上门。而他之所以这么说,也不过是保险起见。凡事都有特殊,万一她一个半月之内未曾康复呢?身份越高总是越难伺候,是以这些耗时耗力却又无甚影响的病症,他们总是会多预留一些时间。
宝盈不知根底,只是高兴,“那我以后需要注意些什么吗?还有,我什么时候能怀上宝宝?”
王太医坦然回道:“贵主只需好好调养就行,至于孩子,等调养好了,自然就会有的。”听着像是好话,却不过宽慰之语。
宝盈犹豫了一下,又问道:“那应该是什么时候呢?”
王太医却只是道:“贵主不用担心,您的底子好,什么时候都是有可能的。”
“嗯。”宝盈知道问不出什么了,也不再追究。反正冰心草的毒能清了她就很高兴了,毒清了她不一定能怀上,可是不清了,她就一定怀不上了。
……
当天晚上,宝盈便又格外热切。王太医不是说她底子好,一切皆有可能嘛,那说不定今晚上就有了。
祈明秀看她如此主动,倒是有些诧异,之前她可是被制得再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都喜欢。
情到热处,他都恨不得将她融进骨子里。
余韵消散时,宝盈搂住他的腰,还是忍不住将今天王太医来的消息告诉了他,“雍王爷,王太医说我体内的毒都清了,我随时都可能有小宝宝了呢。”
祈明秀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热情了,可是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她的屁股。
莫青自然早已将王太医生的诊断结果告诉了他,同样是那么几句话,他却没那么天真。这些模棱两可的话,他可听得多了。而一旦是模棱两可的,那多半也不会有什么好。
不过现在,他倒也不是那么迫切想要个女儿了。
……
于是,虽然王太医的诊断结果出来了,祈明秀却依然往永和苑走着。
瑞福院内,雪心雪竹却又坐不住了。
雪竹道:“干娘,都快三个月了。您也听到王太医的诊断了,永和苑那位毒已经清了,可是随时就可能怀上了,再不赶紧着,只怕就来不及了。”她现在都怨恨当初灵瑶郡主没有再下重点。
如今她们可是对这位曾经的小主子再无一点情谊,她当初所做的事,可从来没有考虑过她们的处境。
雪心也跟着道:“是啊,干娘,咱们再也不能坐视不管了。”如今她跟雪竹被压得死死的,再这么下去可当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陈嬷嬷听着她们话,却只是冷声道:“主子的事轮得到做奴才的干涉吗?你们有那么大本事,我可没有!我看你们是嫌挨的打还不够多!”
说着,竟是冷冷走开。
只是走出门,她的脸色却是愈发阴沉。
这两天夜里着了凉,稍有些咳嗽,昨天便让院子的丫鬟去后厨熬碗枇杷梨汁来,谁知道结果一等却是等了半天。回来一问,却是炉子不够,锅上尽炖着给永和苑的主子准备的晚膳。
当然,其他主子的份例也在其中,只是却全是按着永和苑李侧妃的口味来的。
真的,留不得了。
当天夜里,陈嬷嬷便去了一趟正贤院。
……
正贤院里,燃着许多烛火,却依然一片晦暗。
一个女人躺在床上,双目干涸,形容枯损。
陈嬷嬷坐在床边矮凳上,凉了凉手中的粥,柔声道:“您又何必想不开呢?该吃的总归要吃啊。拖一天是一天,万一王爷哪天就消了气呢?”
“现在王爷有了喜欢的人了,也不比往常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想开了。”
“您应该也听说了,就是那位李侧妃,每天都会过来请安的,王爷现在可疼爱她,每天晚上都会去她的院子。她也真真是个和善的人,对每个人都很好,也怪不得王爷会喜欢她。哎,其实您要是跟她说说,再让她劝劝王爷,说不定王爷看在她的面上,也就放了您了。”
“您就吃一口吧,千万别再做傻事了。老奴当年受过你祖母的恩惠,想着如果她还在世,只怕也不忍心看到你这样子啊……”
“嬷嬷!”说到这,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她抓着她的胳膊,却只是痛哭道,“救救我吧!”
整整五年暗无天日的生活,她已经过够了!
陈嬷嬷将她搂在怀里,轻轻的安抚着,神色慈祥,只是眼中却泛出了一丝冷光。
没有人比她更知道王爷的逆鳞在哪了,而她要么不出手,一出手便要置她于死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