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暗吏摆了摆手:“起来吧,是朕自己不小心,与你无关。”
暗吏这才松了口气,白着脸站了起来。
殷稷站稳身体,侧头看了那宫女一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捂着胸口的手慢慢收紧。
“你们下去吧。”
两人已经看出来了这刺客有古怪,不敢多留,连忙退了出去,
很快,偌大的内殿里,除了躺在床榻上昏睡不醒的谢蕴之外,只剩了殷稷和刺客两个人。
那刺客这才抬眼朝殷稷看过来,露出了一张和他有五六分相似的脸。
殷稷闭了闭眼,他知道这一宿不太平,也猜到了萧敕和靖安侯会想尽办法来杀他,可他怎么都没想到,萧懿也会来。
他目光落在对方手里抓着的那枚簪子上,迟迟没有言语。
萧懿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浑身一抖,簪子掉在了地上:“阿,阿稷……”
“夫人今日,是替萧家来杀我的吗?”
“怎么会?我怎么会来杀你?”
萧懿夫人连忙否认,话音落下,却连给殷稷喘息的机会都不曾便接着说了下去,“我来是听说汉文被你抓起来了,我想来求求你放了他。”
不是为了萧家,是为了宋汉文。
殷稷用力咳了一声,刚才挨了暗吏一拳的胸口憋闷得厉害,咳了这一声才算通透了些。
“夫人说这话之前,可知道他做了什么?”
萧懿目光微微一闪,沉默片刻才开口,语调略有些艰涩:“我听说是抓难民的时候把他抓起来的……这一定是个误会,他不可能杀人的,你放了他吧。”
她上前一步抓住了殷稷的手,哀求地看着他,“这孩子从来没坐过牢,吃不了那种苦的,你让我把他带走吧,好不好?”
殷稷垂眼看着她脸上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担忧,轻轻拽出了自己的手:“若是我不答应呢?”
萧懿夫人一愣,很是有些不可思议:“为什么不答应?他不可能杀人的,你没有理由关着他。”
理由?
你可知道他在造反,他在造我的反!
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殷稷张了张嘴,可许是刚才暗吏打的那一拳太重了,一时竟疼得他有些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他才挣扎着摆了下手。
“你回去吧,今日京都司的牢房之内,没有一个无辜之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汉文不一样!”
萧懿夫人上前一步,“你若是非要找个人顶罪,我替他去坐牢行不行?”
殷稷骤然抬眼看过来,目光凌厉至极,看得萧懿不自觉侧开了头,她也意识到了这话说得不妥,期期艾艾许久才再次开口——
“阿稷,我知道这些年对你不闻不问是我不对,可是这和汉文无关,再说你也过得很好,都已经是皇帝了,就放过他吧?”
殷稷抖着手指向门外:“出去。”
萧懿夫人摇着头不肯走:“他也算是你弟弟,你理应护持他的,别说他是无辜的,就算是……”
“出去!”殷稷拔高了音调,他看着面前的人,一字一句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
萧懿夫人似是被他的发作惊吓到了,呆愣在原地没了动静。
殷稷却再也无法忍受和她共处一室,开口喊了玉春,可就是这一声将萧懿夫人从怔愣中惊得回了神。
她慌忙捡起了地上的簪子,抖着手对准了殷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