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开册子看着里头的东西打发时间。
门阀割据,皇家腐败,宗亲子弟的所作所为并没有比世家子弟好到哪里去,有些甚至更恶劣,毕竟殷时那种败类,不会是个例。
然而看着这些东西,殷稷眼底并没有多少波澜,宗亲要除,但还不是时候,他答应了谢蕴,以后不能再顶着一个暴君的名头,所以行事不能再和以往似的简单粗暴,只看结果。
且等等吧。
可是荀成君想的时间是不是太久了?
“不选吗?”
他合上册子,眼底带着几分不耐,“要不要朕帮你?”
荀成君豁然抬头:“不必了,臣妾三个都要。”
殷稷并不恼,虽然在谢蕴面前他颇有些幼稚,些许小事就能生上半天闷气,可外人面前却鲜少有情绪波动,连眼神波澜都吝啬。
“贪婪。”
他只是淡淡说了评价,毫无情绪的两个字却压得荀成君双腿一沉,险些又跪下去,然而她咬牙撑住了,她不会取舍权衡,她应了姑母要保全荀家,那自然不能让荀氏子孙遭灭门毁誉之罪,而太后虽然做下过不少错事,可从无一件是为她自己。
她一生都在护佑荀家,她不能让她不得善终。
“臣妾还有一样筹码。”
她沉声开口,抬眼直视着殷稷,哪怕心中满是不安,也不肯退缩半分。
“哦?”
殷稷语气中略带惊奇,荀家累世经营和太后的一生钻研,都已经被献了上来,荀成君手里还能有什么呢?
“说来听听。”
荀成君深吸一口气:“臣妾有一计,能让皇上再不受后宫困扰。”
殷稷一顿,眼神这才有了波澜,荀成君竟然提起了这件事,他有些意外,却又觉得在情理之中,他要遣散后宫的事虽然还没明确颁下圣旨,但也从未遮掩,被察觉到了意图也不算奇怪,只是——
“一道圣旨的事儿,朕何须你来献计?”
他语带嘲讽,荀成君却不卑不亢:“遣散后宫容易,可日后呢?皇上即便立后,也会有数不清的朝臣劝您纳妃,臣妾此法可一劳永逸。”
一劳永逸……
殷稷没了言语,垂眸静静看了荀成君片刻,起身走了。
荀成君被看得愣住,直到人出了长信宫主殿,她才反应过来殷稷的意思,这应当是答应给她个机会试试了。
她连忙追了出去:“臣妾谢皇上恩典。”
殷稷头都没回,只声音不咸不淡地传了过来:“好生伺候太后吧,朕不日便会大婚,莫要给朕添麻烦。”
荀成君再次应了一声,目送着他走远,这才身上一软,踉跄两步扶住了身旁的灯台,豆包连忙上前来扶了她一把:“娘娘,你没事吧?”
荀成君没说话,后心却有冷汗一层层地冒出来,激得她止不住地战栗。
皇帝如今太过莫测,方才她也是无路可走之下才赌了一把,好在是赌对了,荀家日后虽会沦为庶民,可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她答应姑母的事,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