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有点不符合朝廷的规矩吧?”李隽仁这个时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出言问道。说到底,如果有可能的话,李隽仁还是希望把唐杰这尊神跟弄走的。
“朝廷的规矩啊?”唐杰却早就想好了对策,于是不慌不乱的对李隽仁他们说道:“实不相瞒,就是因为陆军部的规定,我才来鄱阳的。当初陆军部不是下令让我驻防鄱阳吗,说来这段时间离开鄱阳已经算是违背了陆军部的规定了。这不,等南昌的事情安排妥当了之后我就赶紧回来了,这里是我的防区,出了任何问题我都得承担责任,此事责任重大、时间紧急事先也就来不及通知两位大人了。”
“至于五十四标,”唐杰直接大声说道:“我唐杰现在好歹也是五十四标标统了,手下的部队不能不管,所以我来鄱阳,他们自然也只能跟着来了。而且这里的兵力多了,鄱阳城才能够固若金汤吗。”
唐杰说完,李隽仁和黄述德等人都有点目瞪口呆,这也能够成为借口。陆军部以前确实是发过让唐杰驻守鄱阳的规定,可是那是对当时的还是一营管带的唐杰说的,而且那个命令主要针对的是一营而不是唐杰。严格意义上来说,在唐杰成为五十四标标统之后,那个命令就已经失效了。而在唐杰成为五十四标标统之后,他反倒是应该留在南昌,而五十四标也是一样,都应该留在南昌。
可是现在,唐杰却硬说当初陆军部是让他来驻防鄱阳,所以在陆军部没有另发命令不允许他驻防鄱阳的情况之下,鄱阳就还是他的防区,所以他得回来,而且不但自己得回来,就是五十四标也得跟着他回来。
唐杰的解释可真是让李隽仁他们开业眼界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唐杰是在强词夺理,他真正的目的就是想要赖在鄱阳。可是偏偏,明知道唐杰在故意曲解陆军部的规定,李隽仁和黄述德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如果是在和平时期,一般军队都势弱,所以像李隽仁这样的文官甚至都能够指挥军队。但是在当下的混乱时期,军队的地位早就被提升了不知道多少倍。李隽仁哪里还敢去指挥唐杰,强行让他离开鄱阳啊。这个时候除非是陆军部下令,否则李隽仁是没有办法的。
唐杰知道李隽仁他们肯定不希望自己出现在鄱阳城,可是现在看着他们全都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的样子,心里却是高兴急了,“你们不想见到我又如何?我不还是来了吗?而且你们想赶都赶不走。”
当然,面上唐杰却是给李隽仁和黄述德留下了面子,所以他很快就转移了话题,笑着和李隽仁他们谈论起了其他事情。而李隽仁等人见状,也随即把这件事情暂时抛在了脑后。这个时候看唐杰的样子,他们也知道唐杰是要赖在鄱阳不走了,恐怕此时就是他们直接和唐杰闹翻都不一定管用,更何况闹翻之后他们也占不到什么便宜,所以这个时候他们也很识趣的暂时把这个话题揭过去。
晚上,李隽仁和唐杰他们都想做东,可是一顿晚宴之后,还没等他们付钱,酒楼的老板便已经给他们免了单。而等散去之后,唐杰返回驻地继续安置二营和三营,而李隽仁和黄述德则聚在一起,商量着对策。
此时,在南昌城外的新军大营里,商德全正拍着桌子极其愤怒的朝庄守忠吼道:“如此重要的事情怎么现在才把信交过来?”
而下面的庄守忠看到商德全发怒,脸色严峻,但是却也没有慌张,不紧不慢的说道:“大人,下官事先也不知道这信上有什么内容,如何知道这封信重要与否。再说唐标统再三交代了要在晚上才能把信交给你,下官也是受人所托,自然得守信了。”
事情还得从几分钟之前说起。几分钟之前按照唐杰事先的交代,庄守忠拿着唐杰交给他的信来找了商德全。其实天色早就已经黑了,按照唐杰的要求庄守忠也早就可以把信交给商德全了,但是庄守忠却愣是又拖了一个时辰才动身。
而等商德全拿到唐杰让庄守忠转交给他的信的时候,当即心里就有了不详的预感。其实之前商德全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感觉,只不过现在不详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实际上在傍晚的时候商德全感觉事情有点不正常了,因为随着天色渐晚五十四标却迟迟不见归营。按说唐杰只是要进行简单的战术演练,这也用不了多长时间,顶多大半天时间就足够了。就算路上耽搁了一下,那在傍晚的时候也应该回来了,而且之前唐杰向他申请战术演练的时候说的也是傍晚之前归营的,可是实际上五十四标一个人影都没有出现。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商德全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只不过那个时候感觉还不是很强烈,所以商德全还能够镇定的等待。可是慢慢的,随着天色完全黑了下来,看着一片漆黑的五十四标营区,商德全就坐不住了。那个时候商德全突然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唐杰可能并不是要进行战术演练,而是有其他的目的?只不过唐杰有什么目的商德全还不知道,不过不管唐杰要干什么,对于商德全来说都不会是好事,因为如果是好事的话唐杰也不至于瞒着他了。
随后商德全赶紧派人出去寻找,而就在他派出去的人刚走没多久,庄守忠便来了,说是他那里有一封唐杰让转交给他的信。听到是唐杰的信,商德全当即心里就咯噔了一下,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了,甚至于他已经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出事了。
等看完唐杰的信之后,商德全也证实了自己心里的猜测,果真是出事了。在信上,唐杰直接开场就告诉商德全说他带着五十四标去鄱阳了,然后接着就是对商德全的道歉。
不过后面的话商德全暂时已经看不下去了,他此时有的只有愤怒,对唐杰的愤怒,对庄守忠的愤怒。虽然他商德全没有和唐杰正式的结盟,可是两人早已经是心照不宣的盟友了,商德全自认为自己帮了唐杰不少,而且在江西新军内部还给了唐杰那么大的便利,几乎对五十四标的事情不管不问,任由唐杰自己一个人做主。换成其他人来当这个协统,能够做到像他这样吗?
商德全自问自己已经很对得起唐杰了。可是看看唐杰是怎么对待他的?说好的要帮他牢牢坐稳协统这个位置,可是现在商德全还没坐稳呢,唐杰就溜了。而且还是使用不光彩的手段溜了,临走之前还骗了商德全一次,他能不生气呢?
当然,更让商德全生气的是,唐杰这一走,到时候他这个协统就更难做了。堂堂一个混成协协统,手底下三个标却剩下了一个标,这还是协统吗?而且唐杰这一走,到时候陆军部肯定会心生不满,肯定会对商德全的工作感到不满意。让他来掌控江西新军的,这就是成效吗?
本来现在朝中就在疯狂打压北洋势力,这个时候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商德全简直不敢想象由此可能引发什么样的后果。如果商德全真的被陆军部免职了,那么唐杰这一手绝对在其中出力不少。所以商德全的愤怒也是可以理解的。
当然,对于这么晚才把信交过来的庄守忠,商德全也不怎么满意。如果庄守忠能够早点把信交过来,或许这一切还有挽回的机会。只要他能够把唐杰追回来,这一切完全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是现在唐杰都走了一天了庄守忠才把这封信交过来,现在还有什么用?唐杰估计早就在鄱阳了。
只是商德全对唐杰愤怒又如何?唐杰已经跑得没影了。他对庄守忠愤怒又如何?人家庄守忠只不过是一个送信的,而且还是一个标统,商德全难道还能把庄守忠免职了吗?
所以即便是他再怎么不满,最终庄守忠还是安然无恙的离开了。当然,被骂几句是免不了的。不过对于已经习惯于缩着尾巴的庄守忠来说,这也没有什么。甚至于在被商德全骂了之后,庄守忠心里还给商德全想着他还能够在江西多长时间。
而等庄守忠离开了之后,商德全无奈且颓废的坐在了椅子上。商德全知道这个时候除非他把唐杰以及五十四标带回来,否则很难不受这件事情的影响。可是要把唐杰从鄱阳带回南昌,这个难度有多大商德全再清楚不过了。说句不好听的话,在江西如果唐杰不愿意做的事情还没人为难的了他,唐杰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势力。和唐杰接触了几个月,商德全再清楚不过唐杰的性格了,既然唐杰通过这种方法去了鄱阳,那就说明他心意已决,是绝对不会回来的。到时候不管他去劝说也好还是强迫也好,都起不到什么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