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清亲王府今皇太子宫今日热闹非凡,贺喜的贺寿的达官贵人络绎不绝。
前面的大殿内张灯结彩,铺设锦绣帷帐,博山香炉焚着花浸沉香,清幽的香氛同八座大冰山散发出的白雾交汇在一起,氤氲在整个阔朗的大殿内。
傅予琛头戴远游冠,身着绛纱袍,腰束金玉大带,足穿白袜黑舄,俊俏的脸上带着一丝浅淡得几乎快要消逝的笑,居高临下看着丹墀下跪着的这些权贵们,宣布宴会开始。
行了头道酒之后他就在穿着相同的银纹白袍的玉明、陈素、玉星和卓杉等青年将领的簇拥下退了下去,回了书房院子的客室——处于大梁朝廷最顶端的官员们正在这里候着他。
傅予琛在帐幕外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向玉明、陈素、玉星和卓杉四人,低声道:“你们四人现在就点兵出发!”去江南、辽州、肃州和郑州接节度使之职。
玉明四人离开之后,傅予琛立在那里默默酝酿片刻,待脸上现出一丝矜持的笑,这才抬腿向客室走去。
侍立在客室门一侧的傅松道:“皇太子到!”
丞相马明宇、兵部尚书畅子琦、枢密院枢密使靳伟焕、礼部尚书蓝少琪、翰林学士赵凌青、御史中丞陈珍和提刑司宪司马耀武等高官闻声齐齐立起,向皇太子傅予琛拱手行礼。
傅予琛含笑回礼,温声道:“诸位请坐!”
马明宇等人看着傅予琛脸上温和的笑容,瞬间都有些恍神——皇太子实在是太俊俏了!
蓝少琪、赵凌青等四大门阀的人则有些惋惜:若是先前能与皇太子联姻成功,那该多好啊!
傅予琛含笑看了蓝少琪一眼,心里想起了蓝少琪的畜生儿子蓝瑜翎——水寒与密阳侯近日又查出了蓝瑜翎的不少恶行。
他好看的凤眼微微眯了眯:我一定会将蓝瑜翎绳之以法投入男监,让蓝瑜翎享受他自己曾让别人受过的罪孽。
徐灿灿戴着金凤冠,身穿加双佩小绶的皇太子妃礼服,身子都有些僵硬了,她按照傅予琛的嘱咐,只在宴会开始行了一道酒便退了下去,留下司仪女官支持宴会。
朱颜、碧云、朱雀和玄冰身着女官服侍簇拥着徐灿灿回了卧室,手脚麻利地服侍徐灿灿换了一身家常衣服,又从新梳了头。
徐灿灿梳着简单的堕髻,穿着轻便透气的大红薄罗窄袖衫和白纱裙,歪在卧室窗前的软榻上,由斜签着身子坐在榻边的碧云喂着吃水果。
吃完水果漱了口,她便直接在软榻上睡了——晚上还要进宫去给永安帝请安并去定国公府见定国公呢,得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玄冰和朱雀拉上了绛纱帘幕,便和碧云一起退了下去,一边在外面正堂里候着,一边做着针线。
朱颜坐在软榻旁的锦凳上,就着绛纱帘幕缝隙透出的微弱光线,为王妃做着内衣——王妃外面的衣裙都交给了王府针线上或者翠凤喜,但是内衣都是由她们四个大丫鬟做的。
夜幕降临时分,徐灿灿被丫鬟们叫醒了。
她在碧云的侍候下喝了几口蜂蜜水,这才清醒了过来。
见徐灿灿脸上一片迷茫之色,朱颜忙问了一句:“太子妃,您现在感觉如何?”
徐灿灿眨了眨眼睛:“我饿了。”
朱颜忙问道:“您想吃些什么?”
徐灿灿蹙眉想了想:“想吃鸡汤面。”
朱颜等人闻言俱是大喜,要知道太子妃已经有一段时间不沾油荤了!
强抑住满心的欢喜,朱颜柔声道:“奴婢这就去小厨房交代陈嬷嬷!”
徐灿灿“嗯”了一声,又歪了下去,闭着眼睛躺在软榻上。
碧云等人虽知道她并没有睡着,却也不敢打扰,便立在一边静候着。
徐灿灿梳洗罢刚在锦榻上坐下,朱颜便用描金红漆托盘端着一海碗鸡汤面回来了。
朱颜先端着面在徐灿灿面前停留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呕吐恶心,这才放心地把面放在了梨花木小炕桌上,把筷子递给了徐灿灿,含笑道:“这面是奴婢亲自看着人下的,先用鸡汤煨了臊子,然后把煮好的面和青菜捞出来,用凉开水过了水,把臊子和汤浇上,汤是汤面是面,很清爽的!”
徐灿灿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这鸡汤面的味道真是久违的好闻。
她很快便把一碗面吃完了。
朱颜收了碗,碧云在一旁问徐灿灿:“太子妃,今日想用些什么水果?”
徐灿灿想了想:“切点西瓜喂我吧!”
碧云还没说话,一旁侍立的医女张嬷嬷便急急道:“太子妃,万万不可啊,西瓜性寒,孕妇慎用啊!”
徐灿灿一向是秉持爹爹的“但凡是想吃的,便是身体需要的”这个理论,因此便笑了笑:“只吃一点也没关系!”
张嬷嬷顿时不敢说话了,在心里叹了口气。
徐灿灿正在吃西瓜,傅予琛在水寒和听雨等人的搀扶下回了内院。
他一进去,便看到徐灿灿在吃西瓜,当下便蹙眉道:“西瓜性寒,不能多吃!”
徐灿灿乖乖地推开了盛西瓜丁的水晶碗,起身迎接傅予琛。
从内院门到堂屋,傅予琛颇走了一段路,出了些汗,白皙的脸莹润洁白,看着似乎透了一层莹光,更显得眉睫漆黑凤眼幽深嘴唇嫣红。
徐灿灿眼睛打量着他,笑眯眯地迎了上去,作势屈膝:“皇太子万福金安!”
傅予琛见她要行礼,忙伸手握住了徐灿灿的腰肢:“你又淘气了!”
抚摸徐灿灿腰肢的同时,傅予琛的眼睛溜过徐灿灿的胸部,垂下了眼帘:灿灿怀孕都有三个月了,为何腰肢还这么细?不过胸部倒是又变大了!
他脸上若有所思,徐灿灿没有猜到他的想法,便问道:“阿琛,先净手再换衣?”她距离傅予琛很近,闻到了傅予琛身上的酒味。
傅予琛点了点头。
徐灿灿示意玄冰带着几个二等丫鬟上前侍候傅予琛净手,然后吩咐朱颜:“给王……太子爷也上一碗鸡汤面来!”既然喝了酒,那傅予琛一定没吃主食了,先吃点面垫垫吧!
傅予琛正伸到金盆里洗着手,闻言诧异地瞟了徐灿灿一眼。
徐灿灿猜到了他的想法,得意洋洋道:“我已经不吐了!”
傅予琛心中欢喜,睨了徐灿灿一眼,并没有多说。
待傅予琛用完鸡汤面,徐灿灿便侍候着他歪在锦榻上躺一会儿,待天凉快下来了再进宫面圣。
傅予琛躺在锦榻上,身上搭着绛纱薄被,握着坐在榻边的徐灿灿的手,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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