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楼大郎不明白何谓“开枪”,但此话的意思却是明白的,他连连点头:“不错不错,咱们嗯,那个就等着西北那些不开眼的家伙,来开第一枪!”
西北某军营,数骑快马正飞奔而来,到得最中央的大帐前,飞身下马,稳稳站在地上,大步向帐内而去。
大帐帘门打开,里面一股热气和着喧哗声涌了出来,却原来,大帐之内早就挤满了军将,有的正在据案大嚼,有的搂着******正在胡天胡地,看到新来者入内,案首的一个大胡子军将嚷嚷道:“十三弟,你来得迟了,快快罚酒三碗!”
当下就有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端了一碗酒上来,闻那浓浓的酒香,正是后隆村出产的高度白酒神仙醉,此酒在西北极难得,小小一坛价格就值百金,大帐里一股酒味,数个空坛子扔在角落里,仅这些酒钱,就够一旅将士人吃马嚼数个月的了。
那十三弟不动声色地推开了进酒的美女,对上首的大胡子道:“大哥,你知道我向来是滴酒不沾的,这寒冬腊月大雪封路,大哥不惜动用法器千里传音,就是为了把大伙儿叫来喝酒的?”
大胡子军将哈哈大笑道:“十三弟,你这不喝酒不玩女子的性子实在不好,要不是知道你在战场上是个好汉,大哥我都要以为你是个兔儿爷呢。”
旁边的一众军将哄堂大笑起来,其中一个高个子尖声嚷道:“要我说,咱们十三弟如果穿上女装,就是演那个《梁祝》里的祝英台也使得!我八哥才不像那个梁山伯呆头鹅,管他是男是女,抱了就走,扔到床上,扒下裤子,哪里不能走,所谓三扁不如一圆--”
十三弟见那八哥说得不堪,脸一下子涨红了,手指一弹,一枚无羽石飞射满口脏话,贼眼溜溜盯着自己的八哥,那八哥喝得乱的,哪里躲得开,眼见那无羽石就要击中他的左眼,当场就能将他打瞎,旁边忽在飞过一只银碟,铛一声,将无羽石挡开。
危机之中掷出银碟的,是个大光头,他袒胸而坐,旁边扔着好几个空酒坛,双眼却是雪亮毫无醉意,他摆了摆手:“十三弟,你八哥向来嘴贱,你何必与他一般见识,没得坏了兄弟义气。”
那八哥瞟了眼牢牢嵌在银碟里的无羽石,那银碟在巨大的撞击下,都已经变了形,吓得摸了摸自己的左眼,这要是被无羽石砸中,自己不死也是半条命丢了,气得哇哇叫:“小十三,别人怕你的狼骑,老子却不怕!有种和我的火鸦军干一场!”抽了刀就想站起来,可实在醉得厉害,拔了半天没把刀子拔出来。
光头汉子瞪了八哥一眼:“老八,你连我六哥的话也不听了,你辱十三弟在先,还不赶紧赔礼?”
八哥对光头六哥有些畏惧,缩了缩脖子:“老子只不过说几句荤话,老十三可是想要我的命!哼,别以为我不知道,老十三女营里有几个****,被我的手下给****,他一直想找回这个场子!今儿这是借机找我的碴!”
十三弟怒吼一声:“我女营的姐妹,果然是你这狗贼手下所害!我写信问你,你还推三阻四,装聋作哑!”
八哥翻了个白眼:“老子又不识字,你写的信我看不懂,早用来擦屁股了。再说了,你那个什么狗屁女营,里面不是寡妇就是****,我的弟兄们玩玩怎么了?事后还不是扔了几文铜钱当做嫖姿了?她们以前在青楼不也一样卖肉,装什么大家小姐?”
十三弟大怒,拔刀就向八哥冲去,旁边几个军将忙拦腰抱住,但八哥也有几个交好的兄弟,在那儿七嘴八舌,却是怪老十三小题大作,这玩几个女人,对大头兵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事实上,因为西北苦寒,各大军头发不出足额的粮饷,都是默许大头兵们在乡村抢粮抢钱抢女人的,美其名曰:自筹粮饷。
嗷,突然一声狮吼在帐篷内响起,众人的身影都是一震,脸露痛苦之色,个别军将耳朵甚至流出血来,却是耳膜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吼声给震破了!
发出那声狮吼的,正是高踞案首的大哥,只见他怒吼道:“吵什么吵?!老子千里传音,把你们从各地叫来,是有正经大事要办,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都给老子搁下!咱们十三太保发年结盟时可曾对天发过誓,不得对自己家兄弟武力相向,否则我众兄弟共讨之!老八,你手下那几个管不住自己****的家伙,等会儿回去砍了头,给老十三送去,至于老十三,你刚才对八哥动手,大大不该,自到外面领十鞭子!”
那大哥在十三太保中颇有威信--其实是军力最强,众人不得不服,十三弟也不多言,脱下盔甲袍服,大步走到帐篷外,很快传来鞭打声,等他再度进来时,****着的背上是血淋淋的鞭痕,那鞭子居然是带倒钩的,一鞭下去,就是一道皮开肉绽的伤痕。
那大哥看似各打五十大板,其实却甚为偏心,老八受罚的,只是他手下的大头兵,这种大头兵杀上几十个,老八都不会心痛得皱眉头,他甚至可以从街上拉几个乞丐杀了,拿头冒充是自己的手下,这种杀良冒功的事,这些军头又没少干。可十三弟这十鞭却是当众受罚,在三十太保中大丢脸面。
大哥摆摆手,让十三弟穿衣坐下,这才正色对大伙儿道:“这大雪天的,我将兄弟们从各处匆匆叫来,却是有要事相商。”他对旁边的女仆道:“给大伙儿端上来。”
一行女仆端着几个坛子,给十三太保面前的空碗一一倒上。
那八哥迫不及待,端起就是一口,但他立刻吐了出来:“大哥,莫耍兄弟们,这不是酒,是水!”
十三弟听说是水,也端起来喝了一口,这水刚落肚,他就是一愣:“这是甜井水。”
西北的水大多苦涩不堪饮用,只能喂牲口喝,人喝了易生病,只有极少数的甜井水才能饮用,这些军头都控制着大小不等的甜水井,事实上,在西北,银子、粮食、军器,这些都不是养兵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可饮用的甜水,水,才是真正的战略资源!
大哥看向十三弟:“老十三,你不是那些粗人,见到真正的宝贝也不识货,你说说,这水如何?”
十三弟也不客套:“来人,取个炉子、茶壶来。”不一会儿,就有下人送上烧得热热的煤炉和一个茶壶,十三弟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却是一小包茶叶,乃是如今江南最时兴的清茶。
十三弟取大哥送上的清水,当场煮沸,取了一点茶叶放在碗里,冲了一碗清茶,只见根根茶叶竖立着飘浮在热水里,十三弟轻轻吹了吹,尝了一口,“好茶!好水!我在西北各地都找不到能够泡这清茶的好水,只有今日大哥这里新得的甜井水,是极好的!十三弟在此恭贺大哥,有了这上好的甜水井,又可以多招几旅兵马了。”
其他的太保们并不懂饮茶,看着老十三折腾,有的好奇,有的不屑,但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时,人人动了颜色,没错,在西北,多一口上好的甜水井,就能多招兵马,多揽农人种田,甚至因此而建一个村镇也不是不可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