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死时,小人看不到任何修行者施法的影子,也没有看到飞剑--对了,八爷死前,嘀咕了一句什么‘飞石’。”
十三弟眼一亮:“飞石?等等,八哥的伤口有古怪!”
他伸出手,在八太保胸口的伤口里一阵掏摸,从胸甲下,摸出了一块变了形的铅子,他将粘着血的手往大太保鼻子底下一伸:“大哥,你看,不是飞剑,也不是飞石,是这个铅子,要了两位哥哥的命!”
大太保接过铅子,细细查看,甚至不顾上面的鲜血,放在牙齿里咬了一口,惊道:“果然是铅子,这、这,不是说仙人不能操控铁器,因此连飞剑也是桃木做的吗?怎么这科学门的修行者,居然能使铅子飞天杀人?天爷爷,如果修行者能操铁剑,万里杀人与无形,这、这可怎么了得!”
原来一向以来,修行者惯只能操纵木制的飞剑,虽然能万里杀人,但木制的飞剑毕竟不够坚硬,所以用玉制的围脖能挡住飞剑的攻击,如果修行者操纵铅制、铁制的飞剑,那大太保的玉围脖,可不成了天大的笑话了?
十三弟这时已经解开了八哥的盔甲,摇了摇头:“大哥,我看这铅子,并不是修行者用法力操纵的,你看,这铅子其实穿透盔甲后,入肉并不深,断了大哥的肋骨,伤了内脏才致大哥死命的,小弟自认用那七石大弓,****钢箭头,也能造成如此的伤势。要我说,科学门必是有那天生神力的豪杰之士,以弹指神通术射出铅子杀了两位哥哥。”
十三弟极为聪明,看出了铅子并不是施用法力伤人的,但他毕竟没有见过线膛枪、米尼弹,误认为科学门是用弹指神通杀人。
大太保夺过十三弟手里的铅子,细细看了看,顿时开怀大笑起来,他只怕修行者,才不怕什么会弹指神通的武林高手,双拳难敌四手,猛虎难敌群狼,就算科学门在西北的一千多号人个个都会弹指神通,众太保手下的十万人马一拥而上,照样能踩扁他们!
大太保重重一拍桌子:“令各太保,着重甲,即刻发兵!”
军营里鼓声阵阵,大太保倒也有些血勇之气,身着双层精钢盔甲,在校场阅兵,发布了讨逆令,要驱除科学门一行欺世盗名的假修行者。--说起来,浩哥儿、傻大个等人除了老六老八,倒是便宜了大太保,让他一口气吞并了两人手下的一万多兵马。
这些当兵的,到哪里不是当兵吃粮,根本不存在所谓忠心一说,何况大太保为了激励士气,大发饷银,一众大头兵怀里揣着银子铜子,个个向点将台上的大太保山呼万岁。
大太保更是当众宣布,一旦打下科学门的土地后,每个将士都能分到相应的土地,校场上欢声雷腾,这些当兵的都是农户出身,土地就是他们的命根子,科学门打出无数甜水井和良田的事,他们早就听说了,此时听到能分到这样上好的土地,个个士气高涨,只求一战。
这时,又有一群父老乡亲涌进校场,拼命磕头,乱纷纷道只有大太保才能救西北,当场劝进--这自然又是大太保秘令手下搞的把戏,他原本想消灭科学门后再开国登基,可手下有个夫子言,如果此时不登基,名不正言不顺,就算打下科学门,瓜分水井土地也是个大麻烦,因为各太保间谁也不轻易服谁。只有大太保称王,这才有了大义的名份,雷霆雨露皆自上出,号令一出,莫敢不从。
大太保深觉有理,更何况他如今吞并了老六老八的人马,老十三率雪狼骑也站在自己一边,实力远超各太保,当下就在点将台上,上演了一出黄袍加身,十三弟在旁边看着大太保演戏,默不作声,其他各太保在点将台上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再看看身后大太保握着刀的亲信,在心里叹了口气,跪了下来,三呼万岁。
大太保站在点将台上,仰天大笑三声:“军心可用!民心可用!兵发科学门去者!复我西北大好山河!”
大太保手下打起大旗,旗上书“后夏”两字,原来远古之前有个夏朝,大太保为给自己在脸上贴金,就认了这夏朝为祖宗,自己是夏朝姬姓国主的后裔,立国乃是顺天应命之举。不过,他好歹知道自己那点斤两,没敢称帝,只称王,还给大李朝下了一份国书,愿永为李朝属国。
一场闹剧过后,大军拔营出寨,浩浩荡荡出发,各太保原本征集了十万人马,但火烧连营、科学门弹指神通杀死太保、八太保多多少少对士气有所影响,不少士兵趁乱或逃回家,或上山当了盗匪,余者不过七万三千人。
大太保自称五十大军,但他心里也有数,真要打起来,也就自己手下的四万余人和十三弟的雪狼骑最有战力,当下命自己的下属猬集成一团,缓慢前行,其他太保的人马前出探路,说得漂亮叫先锋,其实是拿他们当替死鬼。
其他太保在肚里骂翻了天,却也不敢违背大太保,一来大太保已经称王,自己一行也已经磕过头,称过万岁,等于是认他为主,让大太保有了大义的名份,二来,科学门的水井良田实在是诱人,任谁都想染指。再者,科学门的发火陶罐、弹指神通飞铅子虽然神妙,却也只不过是人力所为,并非仙术。众太保们不怕天不怕的,就怕修行者,如今既然已经确定科学门是假修行者,那还怕什么?****娘的!
浩哥儿和傻大个趴在一处山丘上,下面的山谷里,大军正在络绎穿行,浩哥儿通过瞄准镜观察着行军队伍,摇了摇头:“不行,那些太保们都颇警觉,穿着重甲混杂在军伍之中,旁边都是亲兵环绕,个别太保干脆坐在了大车内,车壁衬有精钢板,咱们的米尼弹打不透。”
傻大个耸了耸肩膀:“那些太保倒也不是笨蛋,都是打老了仗的,很快就发现咱们偷袭的不足来。没关系,郭大哥早说过,咱们狙击手以袭扰为主,不以杀伤敌人为主,只要让对手不得安宁。”
说着,傻大个的瞄准镜套住了一个杂号将军,他正指挥着一队士兵搜索山头,稳住呼吸,手指一勾,呯,轻轻一声响,消音器处冒起一股青烟,远处山谷里,那杂号将军一头栽倒,这一枪正中面门。士兵们象娘们一样尖叫起来,扔下杂号将军倒在地上的尸体,转身就逃,刀枪都扔了一地,好不容易在另一个偏将的呵斥下,才战战兢兢上前,爬上山头,搜索以“弹指神通”刺杀的大力士。
傻大个和浩哥儿早就走了,他们才不舍得用线膛枪打小兵呢,郭大路再三叮嘱过,线膛枪的寿命有限,不能过度使用。
这奇特的冷枪运动,一直伴随着西头军头们的队伍,白天、晚上,不断有军将被铅子伏击,就算是那些军将披双层甲,戴铁头盔也无用,那科学门的弹指神通极精准,甚至能从眼窝里穿过去。
吓得各太保缩在重军保护之中不敢露头,各杂号将军也纷纷换上小兵的袍服,再也不敢穿得盔明甲亮,不少士兵纷纷逃亡,弹指神通虽然不是仙术,可也一样能杀人,谁也不想好端端走着,突然就倒在地上,死于非命。
要知道,这些大头兵倒也不怕面对面厮杀,可现在这样连科学门的人在何处也不知道,就突然死了,这也太可怕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