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跟桃子一样,显然这几个晚上都没睡好,暗地里不知掉了多少泪。听了母亲的疑问,大妞拼命摇着头,顾不得害羞,忙将郭大路一回到家,就拉着自己在书房做羞人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母亲。
大妞娘听到女婿猴急的样子,顿时松了口气,这说明自己的女儿并没有失去闱房之宠。但她很快又皱起了眉,如果不是因为男女之事,郭哥儿又为什么和大妞闹别扭呢?
大妞娘是村妇一个,并没有多少见识,想了半天,问女儿道:“这几天,家里可还有别人来过?”
大妞想了想:“我这儿进进出出的人挺杂的,娘你知道,后隆村一应事情都得我来应付,还得管着夷洲岛的事儿,大事小事大家拿不定主意的,都来找我--到我这儿来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比老村长还忙呢。”
大妞娘点点头:“你是当家主母,自然该管着这些事儿,你看那些大户人家,真正的主母其实也是抛头露面的,倒把那些英雄豪杰管得服服帖帖。不过,我倒要多说一句,那个乌青你少和他凑在一起,免得人家嚼舌头。”
大妞一怔:“乌先后为人极正派,而且他如今帮我管着夷洲岛的事,娘为何如此说他?”--乌青可是当过大巫祝的人,管个夷洲岛还不是小菜一碟?
夷洲岛如今有诸家在上面种甘蔗田的万余名农奴,再加上梅总兵带领的水师,科学门的工匠,岛上有近两万人,换了别的科学门门人子弟,还真管不了这一摊杂事--
大妞原本想请李波管理,但李波一听要上海外蛮夷之岛,还有可能感染什么打摆子病,说什么也不答应,只说克里丝缔就要生产了,他得在家陪着她。一来二去,大妞不知不觉间,就将夷洲岛交到了乌青手里,虽然没有什么正式的命令,但大家也都默认了乌青管理一方。
今天突然听到娘拿乌青说事儿,大妞实在有些不解。
大妞娘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孩子,你毕竟年纪还小,不懂得男人的心思。这男人啊,真是属狗的,最是护食,自己的东西不要说让别人碰一碰,就是看一眼也不行。那乌青是个好的,相貌儿也长得俊,到哪儿都得大姑娘小媳妇喜欢,真要轮起相貌来,郭哥儿可差他远了,我估摸着,该不会是郭哥儿看到你和乌青走得近,心里不是滋味,所以故意冷落你吧?”
大妞腾一下站了起来,脸都白了:“娘,你在说什么啊!我和乌先生之间清清白白,天地可表!郭大哥绝对不会因此而怪我!再说了,郭大哥自己和林远尘仙子之间才是不清不白呢,林仙子到咱家来时衣服都是半裸的--”
大妞娘啊了一声:“林远尘仙子?那个挺漂亮的仙姑?她原本是天一阁的,后来不是跟了于青道长为徒吗?她来咱们家了?还和郭哥儿在一起?我怎么不知道?”
大妞抚着额头道:“林仙子施了隐身法,所以外人不知--她受了伤,郭大哥帮她疗伤,她在我家换了件衣服就走了。”
大妞娘想了想,长叹一声:“这下我终于明白,郭哥儿为何冷落女儿你了。你看看,他把别的女人带进家门,你却把她生生给气跑了。乖女儿,你身为大妇主母,就应该大度,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就算你心里不舒服,那也得埋在心里,面儿上,依然要大气和善。可你倒好,先把郭兰英逐到了京城,又把陈青黛支使到不知哪儿去了,如今倒好,郭哥儿亲自把林仙子带进家门,你又把人家给气跑了--你这样子不遵妇道,郭哥儿能不生气吗?”
大妞完全蒙了,一开始她还想反驳母亲,郭大哥不是那种看到漂亮女人就挪不动腿的人,自己也不是善妒之妇,郭兰英、陈青黛也不是因为那种乱七八糟的原因离开后隆村,可是她突然迟疑起来,因为这一次郭大哥实在是太反常了。
后隆村科学门开门立派虽然时间不长,却也经历过不少风雨,可是郭大哥却谈笑间就把事情解决了,可这一次,他一反常态将自己关在义学办公室里,真的是因为生了自己的气吗?
大妞一时沉默下来,她娘拍了拍女儿的手:“女儿啊,娘都是为了你好,你听我的,想个法子,或把郭兰英叫回来,或想办法把陈青黛找回来--其实我要说,陈青黛倒要比郭兰英好,郭兰英毕竟是在青楼呆过的,这样的女人,点子太多,不是你这样的老实头能对付的,陈青黛却是个心直口快的,没有那些弯弯绕--”
大妞听着母亲在自己耳边不停嘀咕,头痛欲裂,她心里苦笑,娘还不知道,郭大哥相识的女子可多着,还有白素贞、林媚娘--难道自己要把这些女子都找回来?
郭大路依然住在义学里,表面看起来,一切正常,他给孩子们上上课,有时还亲自打扫一下卫生,一幅为人师表的样子,但是,后隆村科学门人人都知道不正常,因为哪有人新婚久别后,不回自己的热床热炕,和小媳妇在一起,却睡在冷冰冰的办公室的?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郭大路虽然每天笑容满面,其实却心事重重。
终于,朱老村长都坐不住了,有一日,来到了郭家,拉着大妞聊了好一会儿,特别讲了娥皇女英共侍一夫的上古传说,等朱老村长走后,大妞发了半天呆,终于一咬牙,拖过几张信,书写起来--
京城,后隆村雪糖铺的后院里,一匹公马正在嘶鸣,几个马夫正在齐心协力制住它,那公马力气甚大,晃脑踢腿,甚至一个后蹬,把一个粗壮的马夫踢得倒飞出去,捂着胸口叫唤着,半天爬不起来,却是胸骨断了。
吕岳定在旁边看得脸色发白:“这马儿怎么如此暴躁?”
郭兰英穿在一身白袍站在旁边,正将一头长发束起来,她冷静地道:“这马儿正在发情之中,自然脾气极坏,当初为了把它从马场带到这里,已经伤了好几个人了。”
吕岳定看看那高头大马,再看看娇小玲珑的郭兰英,担心地道:“郭师妹,这实在有些太危险了,要不,咱们让下人来干这活儿吧,你如果有个万一,我可如果向郭仙师交待啊。”
郭兰英摇了摇头:“这京城一众科学门门人子弟,也只有我在郭大哥那儿学过一些生物学知识,这件事儿,只有我亲自来办--老吕,你不用拦着我,如果咱们连这第一关都过不了,还怎么进行更高深的研究?你我的重塑肉身之举,更是遥遥无期!”
吕岳定一咬牙,跺了跺脚:“好,咱家陪着郭师妹一起干了!”他扬声吼道:“把母马带上来!”
院门吱嘎一开,一匹温顺的母马被牵了进来,那母马也正在发情期内,公马一看到母马,更为兴奋,咴溜溜叫着,就向母马扑去,硬生生将几个拉扯着它的马夫带到在地。
吕岳定跳着脚大吼:“快快,把母马带入围栏里!”
那围栏极是窄小,只能容一匹马在里面容身,母马被急急带入围栏后,前不能进后不能退,只能站在那儿,露出了大半个马屁股,公马大张着鼻孔,嘴里喷着白沫,直冲了过去,两只前蹄一抬,已经搭在了母马屁股上,后半个身子就耸了过去,一根长物儿就向母马后臀捅了过去--郭兰英看得真切,清脆地命令道:“快带走母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