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冬意脸上顿时露出委屈的神情,她瞧一眼仿佛没有听见闻夏意说话低着头的闻春意,她的眼里闪过一抹不耐烦的神色。
这般无趣无味的人,闻夏意竟然主动去招惹她。闻冬意微微的笑起来说:“我见你和十八妹妹说得热闹,我想着过来凑一个趣。”闻春意眉眼依旧不曾抬起来,闻夏日是一脸惊讶的神情望着她说:“十姐姐,我和小十八这般没有才学的人,我们在一起说话能有几分的趣味。你缓下来陪我们说话,是有心想看我们热闹吧?”闻春意用力忍住笑意,闻冬意在诗词方面的用心,颇受到夫子们的好评。
闻春意历来不喜欢那种见风伤情,见雨悲得如同家中亲人无一人存在的写法。闻冬意写的诗词还是在闺学里初初传扬开来,闻大少奶奶和闻雪意瞧过后,两人在闻春意面前,都不曾掩饰过本意。闻大少奶奶淡淡开口说:“毕竟是一个上不了台面姨娘生的庶女,这诗词才能写得这般的绮丽婉约,这伤心才能写到无人可以诉求。天下之悲,莫过于她最伤悲,都是闲着无聊之极,才有这种闲心去堆这种文字。”
闻春意还是第一次领教过这位大嫂的直白人情味,她一直以为她遇任何的事,都表现得无悲无喜,如同瓷美人一样。如今才知那不过是她在人前一直端着的一张脸面,而人后的这一面,要瞧瞧彼此的亲近度才会表露出来。闻雪意嘲讽的笑着说:“十妹妹是闺中寂寞无处诉说,我是粗人,读一遍,文字优美无比,再读一遍,这诗词写得实在是太过无趣。难怪只能在闻府闺学里传扬开去,无法传到家学那边去。”
闻春意经闻雪意的提醒,再一次见解了闻冬意的历害之处。闻府的家学,不单单是闻府这一家族的人,还有别的大家庭送来读书的少爷们。闻府的家学,在安城也算得上有名气,至少风气不错,闻府做得防范措施极其的到位,府外的人,自有一条出府的路。家学和闺学尽量避开相会的时间,只要是遵守规矩的男女,一般在同一个府里读书几年,都未曾有相会的机会。最多是在闻府举行宴会的场合,才能遇上一遇。
历年来,家学里男子有好的诗词,会传到闺学这边来给夫人细评讲解,却不曾有闺秀的作品传至家学去。闻冬意用尽了心机,可惜她身为一个庶女,所了解的事例太少,以至于她用心在不应该用的方向。闻府是书香人家,希望家中子女皆通文字,可从来没有心思去培养一个才女出来。从闻府当家人为家学和闺学挑拣的夫子人选,就能瞧明白一些道理。家学那边几乎个个是有名气的夫子,都是经年的老夫子,只是差了那么一点机缘而错过了成为大儒。
而闺学这边,只有针线和厨艺两方面,用的是已经有名气的男女中年夫子们。别的中年夫子们,只不过是小有才学,品行上面非常杰出的人。各家各户愿意托各种关系送女儿进闻府闺学学习,自然是打听清楚仔细,自家女儿的名声,是容不得一丝错失。闻冬意和闻夏意姐妹两人一路言语过招不休,闻春意抬眼望见远处的小山坡,听见那边传来显得有些飘渺的声音,再瞧一瞧这对边走边争持得如同斗鸡的嫡庶姐妹。
她不愿意再做那旁观者,只能漫看着两人,淡淡开口说:“今日府里客人多,大嫂说姐妹相处要平和,容不得在外人面前争持不下。”她年纪比她们小,没有资格作为公正人。只是这般情形,她不尽提醒之责,事后论起错处,她同样是有干涉。闻冬意和闻夏意轻脸瞧见闻春意无事一般的神情,两人顿时一块觉得无趣起来。三人沉默着往前走,望着不远处山下的人群,闻春意轻暗自舒一口气,她总算能寻到机会摆脱这对姐妹。
可惜她的美梦只做了只有片刻,闻夏意已经伸手牢牢的牵住她的手,亲热的跟她说:“小十八,来了好多的人。我牵着你,免得别人分开了我们。”她瞧着不远处飘忽的眼神,还有这般梦幻的语气,令闻春意怔住错过挣脱手的机会。闻春意原本以为闻冬意会显得冷静一些,结果侧眼打量过去,那双眼睛闪闪发亮着,小脸满是绯红羞涩神情。她望着山坡那边的人,她竟然轻移起淑女步子来,瞧得闻春意恨不得离她更远一些,免得不留心,就给她当了陪衬。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