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探脑的目光和议论,这屋里安静得就跟没住人似的。
只是偶尔传来一两声女人的咳嗽,才让人确信里面果真住着一个女人。
灶房里,杨华梅烧饭的时候全程都是黑着脸,一只鸡放在案板上,她抡起菜刀一顿剁,看得边上的栓子大姐眼皮子直跳。
“梅儿,别再剁啦,那鸡头都被你剁成稀巴烂咯,没法下口。”
“大姐,要是剁人不用偿命和坐牢,我早就去把她剁成八大块了!”
这话太过血腥,听得栓子大姐都不敢跟杨华梅靠太近,生怕她一个走神,把自己当做红梅给剁了就完蛋了!
“梅儿你消消气吧,从目前来看这红梅还算老实。”栓子大姐小声劝着,就算弟媳要发飙,好歹也等吃过了晌午饭他们走了再发。
到时候就算是打起来也不关他们的事儿对吧?
杨华梅冷笑:“她要是老实,就不该跟大白搞到一块儿去。”
“这会子是病得爬不起身才装老实,等她能跑能动了,还得出幺蛾子!”
栓子大姐干笑。
这个话题没法劝,这娘家啊,往后不是特殊情况都不要轻易回来,水太深太浑。
“我去帮你洗菜。”
栓子大姐拿起边上的菜篮子出了灶房,她抬头望了眼院子外面。
嗯,不错,先前跟过来看热闹,然后被爹赶走的那些妇人们都不见了。
可是,当她刚走出院子门,从四面八方涌出来好几个妇人将她团团围在中间。
这些妇人有的她熟悉,从前没出嫁之前的隔壁婶子嫂子啥的。
有一些不熟悉,那是后来嫁过来的,但她回娘家多,就算不熟悉也不会面生。
这些女人们把她团团围住之后,有几个自认跟她熟悉的妇人就噼里啪啦跟她这打听起来:
“里面那女人是哪个呀?他们说是大白的媳妇?不会是真的吧?”
栓子大姐被围在中间走不开身,只得照着之前爹和小叔他们约定好的说辞来敷衍。
这……也算是最后的垂死挣扎吧!
“咋可能呢,我家大白才刚刚十六呢,哪来的媳妇!”
“不是大白媳妇,那是谁家的媳妇啊?”
“她婶子,你为啥一口一个媳妇啊?指不定人家是黄花大闺女呢?”
“你眼瞎啊,先前板车过来的时候你没瞅见那面相和打扮吗?谁家闺女长那个样儿?闺女她娘还差不多哦!”
“咱就不扯了,还是让大白他姑跟咱说说吧,她晓得。”
栓子大姐刚准备开溜,脚跟还没挪开两寸地儿就再次被几个妇人拦在中间。
“哎呀,她就是大白一个朋友的妻子,那朋友出了点事儿托咱家帮忙照看下,回头是要走的……”
“那朋友没有家里人嘛?那女人也没娘家人嘛?咋还要你们老王家照看呢?你们也太好了吧?”
栓子大姐不想理会这种带着挖苦的问话。
她推开挡在前面的人冲了出去,闷头往前走。
身后几个妇人也不散开,留在原地指指点点。
“老王家人都是瞎扯,我可听说这女人就是镇上张记铺子那个老板娘,她男人上半年暴毙了,大白盘下了他们的铺子,还留她在铺子里管账呢,去那铺子吃过东西的人回来说,这俩人不清不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