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节到了,每天从早到晚都淅淅沥沥,没完没了。
头两天,大伙儿还是很欢迎这场雨水的。
因为今年从腊月开始,一直干旱偏多。
前阵子耕田种地,田沟里的水都干涸了,地里土巴硬得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
最后还是附近几个村的里正坐在一块儿商量,开了上游郑家村那边的水库来引水灌溉。
那段日子村里家家户户的男人几乎白天黑夜就没歇息过,你得盯着,看着,轮到你家田地里灌水的时候你不在边上,很可能就被旁边人给截流了。
所以那几日村民们没少为了水源的事闹矛盾,吵嘴是常有的,严重的,双方都出动了七大姑八大姨,拿着锄头扁担差点打群架。
幸好杨华忠这个里正没日没夜的扑在田间地头处理这些纠纷,协调灌溉的问题,这才让偌大的长坪村没有因为灌溉的事情闹出流血事件来。
但李家村和其他村就没那么好了……
所以这会子梅雨季节到了,大伙儿都说这雨水来得及时,贵如油啊。
尤其是田里的早稻刚插下去,几场雨水滋润,今年的收成肯定差不了。
可是,接下来这雨一场又一场,跟赶场子似的,没完没了。
天一直不见放晴,洗的衣裳压根晾不干,这若是冷天倒也没啥,大不了十天半月再换一回衣裳咯。
可偏偏是炎热的夏天,每天都得换,不然那汗臭味儿没法闻,走哪都发馊。
“这日子可真是不好过啊,不仅衣裳晾不干,家里墙角地面都返潮,床上被褥也能拧出水来……”
早饭后,闲着无事,鲍素云和刘氏她们都来了孙氏这儿串门。
刘氏是专门穿木屐撑伞过来拉家常的,而鲍素云和曹八妹她们则不同,手里都带着针线笸箩,大家凑一块儿边说话边做针线活。
“八妹,照理说你们家铺了地砖,不该潮湿啊。就算潮湿那也是我们那地儿,都是泥巴,这会子走在上面就跟走在泥泞里似的。”
刘氏扔了一把瓜子到嘴里,边嗑边诧异的问。
与此同时,瓜子肉吃到肚子里,瓜子壳还能从嘴角的另一边吐出来。
不得不说,她可真是长了一条灵巧的舌头啊!
曹八妹说:“四婶你不晓得哦,地砖照样返潮,那水汽是从地底下渗透出来的,地砖的缝隙没有那么严丝合缝,家里一股子泥腥味儿。”
“哎,都差不多,这日子不好过啊!”鲍素云也摇头说。
家里是这样,不晓得县城的孩子孙子们咋样了。
“三嫂,还是你家这地儿舒服,一点儿都不返潮。”
刘氏用力蹬了蹬脚下的石板地面,夸说。
孙氏笑了笑,“这是当初盖屋子的时候晴儿和他爹合计的,许是在底下弄了啥吧!”
曹八妹说:“这个天气,骆家是最舒服的,先前遇到晴儿,她叫我把洗过的衣裳都送去她家库房里晾晒,一天就干了,我待会就送过去。”
鲍素云和孙氏都笑了,因为她们俩也送过去了。
骆家有好几个库房,针对储藏不同的东西专门设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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