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着娃回屋睡觉去,娃困了。”
红梅忙地双手接过孩子,临回屋前又跟谭氏那说:“嘎婆,那您坐一会儿,我先回屋哄孩子睡觉。”
谭氏哼笑了声,冷眼看着。
红梅抱着孩子回了东屋,堂屋里,谭氏朝那东厢房门啐了口:“装腔作势的狗东西!”
“娘,你别骂了,咱说正事吧!”杨华梅说。
谭氏收回目光,一脸讥诮:“咋?这么快又心疼上了?”
杨华梅神色很不自然,摇头说:“娘你说啥呢,我是担心把我大孙子吵醒了,这娃这几天也不晓得咋回事,有些闹人。”
谭氏撇撇嘴,到底没再啐骂红梅。
“说正经的,你到底去找余半仙问啥?”谭氏胳膊肘撑着桌子边缘,转过脸来脸色肃穆的接着追问。
杨华梅知道瞒不住,也坐了下来,轻叹口气。
“哎,还不就是为了娃儿,这孩子之前很乖的,雷打不动的睡觉。”
那天在三哥三嫂那儿闹成那样,这小东西竟然从头睡到尾,一点儿都没被吓住。
“这几日夜里,白天,睡的很不安。”
“红梅啥事儿都不懂,只能我去找余半仙,占了一卦,说是在东南方向受了点惊吓。”
“东南方向?”谭氏稀疏到快要掉光的眉毛抖动了下,眼中闪过一抹思忖。
“那不是……姜家二房的方向嘛?”她问。
杨华梅点头,“可不就是么!”
“呀,难怪!”谭氏说,脸色也凝重了几分。
“姜二是个枉死的,年纪不大,怨气肯定冲天。”
“话说这娃儿没事儿咋往那边抱去?作死啊?”谭氏又问。
问到这儿,杨华梅先前刚对红梅升起的那一丝一毫好感顿时就跑了个没影儿。
“这才说红梅屁事不懂嘛!”杨华梅说。
“好在余半仙设了个法子,今个夜里我照着那法子试试,但愿凑效。”
谭氏说:“要是凑效那就最好,不凑效的话,就去道观找袁道长,袁道长有真本事。”
杨华梅当然知道袁道长有真本事,但这不是不到万不得已,都不想跟老杨家和老骆家那边展示自家的弱处嘛!
这老王家好不容易才扬眉吐气一把呢!
“放心吧娘,余半仙的法子肯定行的,我家娃,也就受了一点点惊吓。”
杨华梅又跟谭氏这请教了一些民间留下来的土法子来给孩子辟邪。
而谭氏呢,真的很不耐烦讲那些。
“我可没啥经验。”她摆摆手说。
“娘咋能没经验呢?你可是把我们兄妹六个给拉车大的,就没遇到点这样的事儿?”杨华梅问。
谭氏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样子,说:“我没啥法子,也舍不得拿钱去找这个半仙那个神婆的,先瞧大夫,大夫的药不管用,我就拿把菜刀堵在门口,东西南北一通乱骂,骂得那些脏东西不敢来作祟!”
“不然,我就去灶房跟灶神爷那里骂,骂他不管事,天天享受着老娘的供奉,我家娃被邪祟欺负都不管。”
“骂着骂着,娃就好了,也不晓得是药起了作用,还是旁的,我都搞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