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儿子在,若是像村里有些老人的儿子媳妇都没了,那赡养老人的责任肯定落到孙子辈的身上。
日子再清贫,在大多数庄稼人的心中,老人该赡养还得赡养,做人不能忘本,不能忘根。
好了扯的有点远,言归正传,老王家人这帮过来拜年的人离开后,鲍素云心疼媳妇儿今个烧饭忙累了,赶紧让蒋桂玲回后院歇个午觉去。
绵绵带小妞妞去玩,她自己则去了灶房收拾碗筷。
大宝晌午喝了几盅酒,酒劲儿渐渐上来,感觉有点冷。
杨华洲催促他也回屋去睡一觉,醒醒酒。
于是,堂屋里就剩下杨华洲陪着老杨头在那喝茶,嗑瓜子。
老杨头吐出几口烟圈,对杨华洲这感慨道:“有些话我不太好说,说了怕你妹子跟我这急眼,可有些事儿我看在眼底,却是很不舒服。”
杨华洲微微笑着,没有急着应声,老杨头自顾自的接着往后说:
“不说别的,单说你妹子在养育孩子这块,就很不好!”
“她呀,太溺爱孩子了,小时候孩子那是啥啥都对,不分对错,不辨是非,等到孩子像小树苗一样长大了,长歪了,她突然就急眼了,就嚷嚷着要管。”
“孩子抬个脚,孩子放个屁,她都要管!”
“可长大了的孩子,你管得了吗?你管不了,就像一棵歪脖子树你费劲儿想去把它给掰正,这可能吗?”
“这不仅不可能,还得把你自个的手给弄伤。”
“而你妹子,如今就是这副状况了,所以甭管到哪都搞得鸡飞狗跳,丢了自己一家子的脸面,也给主人家添堵!”
杨华洲听了这么多,大抵听出了老杨头想要表达的几层意思了。
他微微一笑说:“爹,咱就别为妹子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看大白如今就懂事了有出息了,我相信小黑早晚也会的!”
老杨头干笑几声。
杨华洲接着又说:“至于丢脸啊,添堵啥的,那更不可能!”
“为啥呢?”老杨头问,浑浊的老眼里,仿佛有东西在闪烁。
杨华洲笑得真诚,朴实,“因为咱是同胞兄妹啊,是实在亲戚,彼此都知根知底,所以没有那些计较,爹就放心吧!”
老杨头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望着杨华洲,欣慰的点点头:“还是你和你三哥好,我听说,昨日你妹子一家去四房拜年,刘氏撂挑子了,你四哥和康小子一顿饭烧得狗都不吃,你妹子一家子饿着肚子回的老王家!”
“啊?还有这样的事儿?”杨华洲愕然,不是老汉说,他还真不晓得竟有这码子事。
“四嫂咋能这样?就算平日跟梅儿再咋样不对付,可这大正月的走亲访友,家家户户都那么回事儿啊,再咋样也得在家招待下啊!”杨华洲说。
就算少搞几个菜,也要留人在家啊,当家主妇撂挑子走人,终究是太不给人面子。
“不过,或许这里面有啥误会,我个人觉得四嫂应该不是小气人,更不是心疼那顿饭。”杨华洲又说。
老杨头哼了声,满脸不屑,“你四嫂的性子你晓得啊,发起脾气来天王老子的面子都不给。”
“听说这会子还在刘家村那边待着,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等回头她回来了,我这个做公爹的,得拉下面子来好好说说她,太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