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敢!”
梅景见枇莲鹿缮趁众人分身之际,骤然向自己发动灵力攻击,妄图从自己身后抢回梅水瑶,一时情急,掌中凝出一把薄如蝉翼的长剑。
此剑一出,周围的空间立刻如惊起的湖面,产生了剧烈波动。
枇莲鹿缮本就受了重伤,这一击也不过是为了扰乱梅景的心神,好将梅水瑶拉到自己身边,却不料梅景下意识以为他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思,要与自己同归于尽。
可自己同样也伤势不轻,不假思索间他祭出了梅家的祖传宝剑——枯蝉!
只见一道比雷光更为震撼的无色波动瞬间消弭了枇莲鹿缮的攻击,这把轻盈无比的佩剑在电光火石间朝着枇莲鹿缮胸口刺去!
枇莲鹿缮感受到令人心骇的气息,立刻定住了身形,沉眸望着朝自己疾射而出的长剑,所向披靡之势,早就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抗衡的。
那一瞬,他眼中的光摇曳明灭,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一种解脱的意味顺着瞳仁流出来。
忽的,一个白衣蹁跹的身影势如惊鸿,竟比那三尺长剑还迅疾三分,挡在了他面前。
“噗嗤。”
枯蝉精准地插入来人的心脏,一朵艳丽凄凉的曼陀罗盛开在她的心口,在白衣的映衬下,强烈残忍地冲击着所有人的眼膜。
“小水!”
枇莲鹿缮瞪大了紫眸,揽住了梅水瑶无力下落的身子。
“姐姐!”
梅景脑中如遭雷劈,脸上的惊慌竟是第一次在这个不问世事一心修炼的男人面庞出现。
他刚上前一步,一道宛如儿臂粗的雷光就在他脚下打落,瞬间在梅景脚前劈出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不——要——碰——她!”
枇莲鹿缮紧咬着下唇,从齿缝里缓缓蹦出四个字,紫色的瞳孔里弥漫上残忍的红色,一点点向外蔓延扩散,眼角有水光闪过。
他紧紧搂住梅水瑶,保护的姿态像护犊的银狼,在月色里龇起锋利的牙齿。
“水儿,水儿……”
梅老夫人见梅水瑶身边大片的血渍,头脑如遭棒喝,顿时晕了过去。
梅景心里一恸,只好转过视线上前将梅老夫人扶起放到马车上。
“鹿缮……”
梅水瑶无力地眨了眨眼睛,略显疲惫的双眼像蒙了一层纱,她想仔细看看他的脸,可视野却越发模糊,于是她慢慢伸出一只消瘦的手,企图抚摸他的脸。
“我在。”
枇莲鹿缮见状将她的手包在掌心捧在了自己脸颊上。
“鹿缮,水瑶……我们的名字从一开始就是安排好的,一如我们的相遇……”梅水瑶眼神渐渐失去了光,“你所做的一切,我都不曾怨过你,不论是你隐瞒我忘水的事,还是把我关在暗无天日的密室二十三年……我只是怪我自己,在最好的年华遇到你,爱上你,却没有勇气陪伴你。”
“我们的相识相爱……或许是出于血缘的羁绊……明明是很肮脏的事情……”
“不,我不许你这么说!”枇莲鹿缮握住她的手稍稍用力。
“我是一个很爱干净的女人,尤其是感情,可是它现在脏了,就是捡起来,也恢复不了往日的纯粹。”
梅水瑶手上承受不住他的力道,一阵酸麻,可是心口的疼痛更甚,好像有什么在流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