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脸江亦柔是记得的。
那次苏家人要去太子府赴宴,临行前在苏府大门前被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女人冲撞,当时出现的自称是那疯女人夫君的男子就是眼前这人。
满面刀疤的男人,疯女人,刘氏,秦嬷嬷……
把这些人串在一起,有东西隐约浮现了出来。
江亦柔放在袖子下面的手有些冰冷,她感觉到这个人也在看她,而且目光很阴冷,好像光是看着她就能从她身上刮下一层皮似的。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似乎跟记忆深处的某种久远的感觉,重叠在了一起。
纪连宋也感觉到这人武功很高,不过面上还是装作很和乐单纯的模样,颇为礼貌地拱手道:“还请大哥行个方便,小弟今日携内人到城外郊游,为了尽兴屏退了仆从,一不小心就迷了路,眼下到了此处,想跟大哥问个路,顺便讨口水喝。”
胡五端倪着他,没有立马应答。
眼前这个年轻公子,衣着不凡,模样也俊俏得不像话,一看就不是小门小户出身。他的神态从容,目光坦然,冲着自己拱手的时候还流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神色,看起来温和无害,大概就是个寻常的世家子弟。
胡五又看了一眼立在纪连宋身后的少女,她的脸有些紧绷,嘴巴抿得紧紧的。
他心里一哂,见到他的人很少有不害怕的,小姑娘家更是了。
这两人看起来并不可疑,就是寻常的年轻夫妇。又是世家大户出身的模样,不方便下手,容易有麻烦。
这么一想,胡五扯了扯嘴角:“没问题,你们等我一会儿。”说罢转身走到屋里去了。
江亦柔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攥紧的手微微一松,这才发觉自己的手心里已经都是冷汗。
纪连宋凝望着她发白的脸:“你怎么了?”就算这个刀疤男武功很高,也不一定高过《海棠诀》,要忌惮小心,却没有必要害怕。
她的样子不是作伪,这是真正的惧意。他眯了眯眼睛——到底是什么如此可怕?
江亦柔深吸一口气,勉强一笑:“没事,就是有点冷。”
这话也不全假。刚才那个男人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她脚底心冒出的气息寒冷至极,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的血液也冻得僵住了。
眼下她可以确定一件事,之前她见过这个人。
在更早之前,确切的说,是很多年以前就见过。虽然一时想不起来,但肯定是很不好的回忆。
纪连宋嘴角的笑纹慢慢消失,他察觉出她真的有些不对劲,下意识伸手按了按她的肩膀。
这一幕给拿着水罐出来的胡五看到,他抿了抿嘴,没有感到奇怪。
新婚的年轻夫妇,表现得亲昵一些也没什么。
“公子,你要的水。”他把水罐子递了过来。
纪连宋一只手按在江亦柔的肩膀上,把扇子塞到襟前夹着,另只手去接水罐,对着胡五面含歉意地一笑:“实在对不住,内人胆子小,又渴了多时,人有些不舒爽,失礼之处,还请大哥见谅。”
胡五摇摇头,没说什么。他不会因为这个年轻人态度和善、温文有礼就多给他几个笑脸,但眼前这位锦衣公子的确没有一般的世家子弟那么讨人厌。他心底的杀机越来越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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