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膏脂和妆粉只有用特制的草汁才能洗去,咱们又涂得这般仔细,看着就跟天生的一般,不会有人发现的。”
“那就好……”徐小姐稍稍松了口气,心里只求那“拜花帖”的日子快些过去。
小叶见她家小姐提心吊胆的模样心里也不好受,向前倾了倾身子劝慰她道:“小姐,您别太担心了。说句不敬的话,有大师那位天仙下凡似的夫人在,那贼人只有被屎糊住了眼睛才追着您不放呢……”
“小叶!”徐小姐厉声喝住了口不择言的小丫鬟。
“是,是,小姐……对,对不起……”小叶吓了一跳,喏喏地道歉。
“你别怕,我不是要责怪你,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咱们也不该做那祸水东引的事情。要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何况大师此行是为了保护她,她们却在这里编排他的夫人,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小姐说的是,奴婢一时嘴快,并不是有意的,您不要生气。”小叶也自知失言,握拳砸了几下脑袋,权作惩戒。
虽说,她刚才的话是有些不大厚道,但也不是没有道理。那位大师的小娘子确实是世上少见的美人,年纪不大已是闭月羞花的婀娜之姿,笑起来更是宛如百花齐放,明艳照人,即便同为女子,她偶尔也会看得失神,更何况“她”年纪尚小,日后还不定怎么倾国倾城呢。除非那淫贼是个瞎子,否则以她家小姐乔装后的枯槁病容,那贼人又怎会舍琼脂美玉而就乡野路石?
……
通往洛阳城的官道上,一架高大的马车,不,如今该说是牛车,缓步而行,一旁跟着个头戴蓑笠,背着大桶的白衣僧人。
待临近城门的时候,路上的车马已经多了起来,不少富贵人家的车驾都套着高头骏马,徐家一行的“牛车”混在其中也就显得不那么起眼了。
虽说这神骏的青牛依旧会引来路人观望,但由于他们车驾朴素,车厢也无甚出彩的地方,大家看上那么一眼也就作罢了。比起那些花枝招展,就差刻着“我很有钱”的富商车队,他们的车驾就太不够看了。也只有那些惯于农事的老人,还会对着五彩神牛多瞅上几眼,思忖着那牛生得高大威猛,四肢发达,雄健有力,若是有这么一头好牛来耕田犁地,定是事半功倍,只用来拉车实在是可惜了之类的……
混在人群里进了城,厉师傅带着众人悄悄地来到一条无人的小巷,敲响了徐家老宅的后门。早就侯在门上的仆役从门缝里确认了来人的身份之后,便飞快地打开门将他们迎了进去。老宅里徐管家日盼夜盼地等了这么多日,早就准备好了几处隐蔽的院落,但见众人风尘仆仆了,料想他们定是日夜兼程地赶路,便安排众人先各自回院子梳洗一番,到掌灯时分再聚到大厅里议事。最近城里事情也不少,也不知是否流年不利,这许多糟心事儿都赶到一起了。幸好小姐这回请来的大师看上去来头不小,但愿老天爷保佑,让这些不好的事情最后都能化险为夷吧……
夜幕降临,洛阳城的城门早已关上,四周又恢复了静悄悄的一片,城墙上只有守城士兵还在举着火把走动。
洛阳城郊外的林子里有一黑色的人影“嗖嗖”闪过,在林间的枝桠上飞快纵跃,向着洛阳城而来。那身轻功真当得起一个“俊”字,急如闪电、快若惊风、轻如飘絮,足尖点在枝桠上借力而行,却不会叫上头的枝叶产生多大的震荡,动静极轻极小。
他头戴一顶破草帽,一身乌漆漆的打扮,穿行在林子里时同夜色融为一体,行进中,他不时地停下来借着月光和天上的星斗辨识方向。临近城郊的时候,他站上了一颗高大的杉树,右手一轮,将手中的大刀扛在了肩上,迎着清冽的晚风打了个喷嚏。
“啊欠”!他左手揉了揉鼻子。
爷爷的,要是让老子逮着你个兔崽子,定要将你剥皮抽筋剔骨……竟敢冒了你田大爷的名号四处奸、淫、掳、掠,做那下三滥的勾当,生生污了你田大爷的名头,若叫仪琳妹妹知道了该如何是好!自打有爷爷了仪琳妹妹,早就金盆洗手,不再做那剽香窃玉的风流之事。是哪个龟孙子这么大胆子,顶着田大爷的名头顶风作案,这次爷爷非把他找出来砍成十段八段不可……
细细确认了前方城头上刻得的确是“洛阳”两个大字之后,他找了根背风粗枝,倚着树干坐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此文里的田伯光是个跳脱的二货,虽说名声不好,但心地不坏,希望大家以后会喜欢上他~
因为有个成语含有河蟹词汇,所以只好加些顿号上去……
另,可以猜猜既然不是他做的坏事,那么徐家小姐的“拜花帖”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