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伯光正自怨自怜地捧着点心,朝那对合该遭雷劈的璧人靠近。这青天白日的,怎也不知体恤他这孤家寡人的单身汉子一番!忽地,却见那二人齐刷刷地侧过头来看他,冷不丁吓了一跳,眼皮不着痕迹地抽了几抽。不会吧……也没当真哼出声来啊,何以至于这般妖孽!?果然还是被骗了吧!哼,幸好还是被你机智的田大爷识破了!
早已适应了田伯光一惊一乍的神秀二人,惯性使然地略过了那个神游天外的青年,齐齐看向他身后的树干。那里,缓缓倒垂下一条脏兮兮的棕绳,仔细一看,却又不是节绳索,那细微晃动的鼓节处有些许不自然的斑纹浮现,略显得扭曲。
“小色胚站那别动!”
显是被这突兀的轻喝声惊得一下回了神,田伯光一个机灵稳住了身形,配合地停下了脚步,正欲抬眼询问究竟,便感到右颊旁有两道凉风疾驰而过,身后传来暗器刺入某物的声响。
神秀见他身后的那东西无甚异样,便朝他微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动了。
“似乎原就是死物。”他走到田伯光身旁,看了看树上被钉住蛇头说道。
“这蛇皮好生诡异,竟同这树皮一般起伏不平,若不是它自己掉下来,还真以为只是这枯木上的一根枝杈。”少年有些嫌弃地瞥了眼怪蛇,长指轻捻,一下揪住了桃花小仙的衣领丢回怀里。
自家孩子自家愁,抱着根绣花针就以为神兵在手了?气势倒是颇具风范,但那巴掌大的小身板子……呵呵……纤纤玉指,戳戳戳,(花团子:QAQ)泪包眼也没有用。什么奇奇怪怪的玩意都没弄清楚就敢凑上前去,万一那蛇还未死绝,就你们三只这个头,塞牙缝蛇还嫌漏风呢!接过田伯光敬上的茶点,少年打发他的花团子老实一旁啃零嘴儿去。
“用这个。”神秀拦了拦上前代劳的田伯光,从远处卷了根带岔的断枝递给他。
“剧毒?”
田伯光一听,后颈一凉,心想,还是得改了这美人面前爱逞能的臭毛病。
神秀闻言摇了摇头,“并不好说,贫僧未曾见过此蛇,不过这棵树上几处焦枯的痕迹不得不令人小心为上。”
“没准这蛇是被噎死的呢。喏,脖子这还卡着一大团……”翻了翻那根长了树瘤的“枝干”,田伯光挑了挑眉毛,都别说,这玩意儿长得还真叫人认不出来,若真是剧毒之物,一个不小心……那可就不好说了。
“自来迷窟多异兽,可见千妖洞已经不远了。”
“诶,师父,这不远究竟是多远呢?咱们不是先去找那会吐子的蘑菇精么?”
“枯叶菇的活动并不频繁,只有阴雨天气将至才会出来巡视领地。从你偶遇的它们那阵算来,不出意外,近日应会有一场大雨。”神秀思索着说道,话音刚落,便觉顶上落了一滴寒露。
田伯光眼尖地瞅见了,“师父方才说的是‘今日’?”他掏了掏耳朵,做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少在这儿贫嘴,还不快去找个避雨的地方。”少年斜睨了一眼田伯光,竟敢暗指他家和尚乌鸦嘴,赏你一根绣花针。
神秀笑了笑,似乎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四下环顾了一番,随后左手拎起田伯光便踏上履尘步,径直朝一处山头行去,若所忆无差,那里似乎有几个山洞。他身后,大片的乌云正聚集着朝这里涌来。
……
一手扶着山壁,田伯光面无人色地垂头立在洞口,嘴里念念有词,“大狐妖记仇”、“不能得罪”……从来不知,他堂堂万里独行不费劲儿,足下生风赛飞鹰的田大爷竟然还晕!轻!功!奇耻大辱!真乃奇耻大辱!嗝,呕……
“那边的小色胚,你那江湖名号叫什么来着?自己还记得不?”少年悠然坐在一块大石上,注视着和尚架火铺席的身影,好似百看不厌。好半天才大发慈悲地赏了一眼给两腿犹颤的田伯光,幸灾乐祸地打趣道。
“谢,唔……谢师娘挂碍,田某不过江湖浪子,哪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名号。”求放过啊,美人!呕,唔……惨惨无人依,和尚不可欺啊,此条需谨记!谨记!忽地一道破空之声自背后而来,田伯光一个小步转身,接住了迎面而来的青花小瓷瓶。
“‘万灵散’,可助调息。”边说边继续着手头生火的工作,运起火焰掌烘干了潮湿的枯枝,再添进火堆里。
架上挂着一口铁质小锅,里头炖着数种鲜美的菌菇,随着时间的炮制,弥散出阵阵诱人的香气,伴着洞穴外风雨交加的冷寂,愈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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