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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还请自重!”我想打开他的手臂,却因为离了栏杆,失了方向,身子一个不稳,就要栽倒。
下一瞬,却被这人握住腰肢,“姑娘好大的脾气。”
他这么说着,还不忘在我的耳根边吹口气,轻轻痒痒的,叫我想起,那夜的宇文棠。
我想要逃开,却躲不过,两相僵持的时候,紫燕那丫头呼喊着赶回来了,我威胁他,“我虽看不见,可是丫鬟总是能看见你这浪荡的样子的,若要王爷知道,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生怕的,是姑娘身上的预言。”他嬉笑着撤手离去,唯有几声脚步声,而那句“预言”,却叫我心惊,我额上的龙纹,还是叫他看出来了吗?
“姨娘,姨娘可是不好了!”紫燕扶住我的身子,也许是看着我脸色有异,她问道,“姨娘是不舒服吗?”
“没有,”我讪笑着敷衍过,“王妃那边,出了什么事?”
“仿佛王妃已经怀上了小世子,可是自己也不晓得,昨夜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那孩子,已经保不住了。”她说的,已经足够心惊,而我的心,真的犹如掉进深渊,栀浅的孩子,因为我的私欲,因为我,就这样没有了。
那个欢乐的在我的芙湘殿里奔来跳去的响亮的铃铛声,那个碧色的身子,我最最珍惜的人,却在我这里,受了她此生最大的伤害。
我才醒来几日,便又害死了一个还未及降生的孩子,那孩子若在天有灵,也不会原谅我这个杀人凶手的吧!
我摊在当场,无言活着。
“姨娘,姨娘,你是怎么了?”紫燕喊叫着将我拖回我本来住着的园子,这几日来,阿泰也再未踏足,这叫我知道,栀浅那边,一定严重的很。
半月,又仿佛是一个月,也可能是半年,我r日在自责和忐忑里度过,直到那一日,栀浅的到来。
不知什么时候起,我不喜欢光亮,那会提醒着我,我是一个瞎子,只有在暗夜里,我才觉得,世人同我一般,都是什么也看不到的。
所以日子渐渐暖和起来,我也不愿意打开窗户,不愿意多迎接一点点的光芒。
而那一日,她来了,她在我面前,打开了所有的窗户,她冷笑着,“怎么?你是知道自己见不得光吗?所以把自己关起来?”
有力的一双手臂将我拖起来,重重的摔在日光下,紫燕哭着上来要扶我起来,却被我推开,“你下去,不要管我。”
“怎么?你自己也知道自己坐了多少的亏心事吗?”栀浅的声音近了,她俯身在我身边,低语道,“嫂嫂,我从前有多在乎你,现在就多么巴不得,叫你去死。”
“浅浅,若是我死了,能补偿你和孩子,我的命,你随时来取。”我笑着,缓缓说道,“我这条命,本来,就已经不该活着。”
“是!”她厉声叫道,“你早就该死!而不是我衣不解带的侍候在你身边,数着日子等你醒来,数着你身上的伤疤等着它们都好起来,等着你终于,终于醒过来,给我这当头一棒!”
“不是叫你醒来以后成为泰哥哥的女人,不是叫我知道,我这些年,都是在你的影子下活着!原来你早就知道,早就知道泰哥哥是喜欢你的,却还是叫我嫁给他,我当年还傻帽一样在你面前说无论他心里那个人是谁,我一定比的过!却原来,这个人就是你!”一个耳光扇在我的脸颊,“好嫂嫂,一个东宫,一个太子哥哥,当真满足不了你吗?”
最难过的事情,真的莫过于你最信任的人,却是伤你最深,背叛的最狠的那个人吧!所以我也在想,此时我对宇文棠的恨意,便同栀浅对我的恨意一般,不能掩藏。
我在想,若是现在宇文棠恬不知耻的出现在我眼前,也许我也一定会这样的回报给他相应的痛苦,他必须受着,就像我现在,也必须受着一般。
我以为这是我同栀浅交集的终结,事实却是,这,只是我们仇恨的开始,栀浅对这个世界所有的恨意,从这一刻起,全部追加在我的身上,八年,我整整受了八年。
受不住疼痛晕倒的我被赶来的宇文泰抱起求医,而栀浅,却被阿泰关进了竹园,那是一个适合修生养性的地方,却不适合小月的浅浅,仅仅是*的潮湿阴冷,却叫她因此落下顽疾,每月的月信,都腹痛难忍,而每月的这几日,也便是我,最最痛苦难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