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额减小,仍是大面额,一贯与五百文。
不过现在王安石还没有对交子动手,赵顼便说道:“行交子也是无奈之举。若素有法制,财用既足,何须如此?”
就象四川未执行交子之前。买一匹罗须两万铁钱,重五百斤。得用一个大车子拉钱,才换回一匹罗。
然而这一扯,又偏楼了,冯京说:“陛下,府界既淤田,又修差役,作保甲,人极劳敝。”
这样干。百姓吃不消。
赵顼反问:“淤田于百姓有何苦?朕曾让内臣拨麦苗,观其如何,取于淤田内的,视之如细麪然。有一僧言有旧田不可种,去年以淤田得麦。朕又派人访邻近百姓,也皆以免役为喜。虽令出钱,而复其身役,无追呼刑责之虞,百姓自愿意也。”
淤田是良策,至于免役。未必人人喜之,否则王巨都不会头痛了。
但它再不好,比原来的差役。肯定是一个进步。至少若没有了所谓的宽剩钱,王巨则会双手支持。
文彦博又说道:“佃甲用五家为一保则可,若以五百家为一大保,则其劳扰可知。”
赵顼说:“百姓岂能知道事之曲折,只知道有自己之害则怨之,有自身之利则喜之。虽五百人为大保,于百姓有何实害而以为劳扰乎?”
也就是百姓眼光终是短浅的,看得不长远。
也不能说这话不对,范纯仁就是用这招干翻种古的。
王安石说道:“交子事如陛下所言。行之非得已。然陛下宜深思,财用不足。人材未有足赖者,于边事姑务静重。如能静重以待边事。则夷狄就不会为患,那么就可以专心修内政。内政已成,人材足用,财力富强,则为之无不可者。”
这话说得很隐晦。
何静重边事,不是安静边事,得让三军强大,外敌不敢入侵,那么专心于内政,内政有了,财富也就有了,交子可要可不要了。
但文彦博将奖励拖之不决,马上三军都要哗变了,边事那来的静重?
文彦博很不高兴地说:“祖宗法制具在,不用更张以失人心。”
赵顼说道:“更张法制,于士大夫诚多不悦,然于百姓又有何不便?”
文彦博不屑地说:“国家是与士大夫治天下,非是与百姓治天下。”
终于文彦博将这句最强最不要脸的吼声喊了出来。
只要天下豪强权贵士大夫开心了,天下就稳了,管屁民什么事!
但前面的民生呢?
用时民生就有了,不用时民生……有民生哪,士大夫的民生,屁民的民生只是手中的工具罢了。
如此,东汉是怎么灭亡的?明朝是如何灭亡的?
然而在这里的人都是这个精英!虽然他们个个目瞪口呆,心中说,老文,你真tmd的强大,这样不要脸的话都说出来了,但不得不承认也有一点道理。
触怒天下精英比触即天下百姓更危险,屁民们当真能与士大夫齐民吗?
就是换王安石,王安石也不会认为普通老百姓与自己是一样身份哪。
赵匡胤与赵普的所谓齐民,也就是给百姓多一份生机,让他们不会冻死,不会饿死,那么就不会造反了,这个天下也就会长久太平下去。
其实文彦博这句话还有一层含义,这个天下不是你皇帝一个人的天下,当然,也非是皇帝与所有百姓的天下,而是你皇帝与士大夫的天下。
所以做皇帝的,就必须与士大夫集团互相依赖,互相利用,共同富贵。你身为皇帝,得考虑士大夫利益,而不是反过来,往士大夫身上加税,这才是国家稳定的基础。
这句话还不能说老文说错了。
它真是真相。
然而它终是一层面纱,不能扯开的,就象岳飞对着赵构大喊:“你个皇帝,俺们家人一起在杭州做人质,你还担心什么!”
让赵构怎么做想?并且这层面纱*裸揭开,成为定论,从此以后,平民百姓将会一无是处,历史也将会彻底地倒退,返回真正的尊尊时代,上古的奴隶社会!
赵顼没有想那么多,反正他让文彦博这句话吓坏了,怔怔地,什么也说不出。
大半天后,他反感地问:“文卿,西夏使者如何答复?”
重赏三军将士你不同意,反而替西夏人辨护,那么这么多天过去,朕只想让宋使以后去兴庆府出使西夏,而非是在什么宥州,为什么几个使者一直不答复?
文彦博答道:“陛下,辽国即将派使者来我朝。”
这时候辽国派使者过来干嘛?无疑调解哪,拉偏架哪,皇上,你怕不怕辽国与西夏联手?
总之,王安石变法有很多弊病,但文彦博与司马光这两个人真的很无耻……但是为什么文彦博一直没有下去?
赵顼这么干,只要王巨知道了,就会越来越失望,特别文彦博这句吼声喊出来,还能继续呆在西府,就会对王巨的想法产生重大的动摇,然后赵顼还会迎来惨痛的重创……
这时候赵顼也不会考虑王巨感谢受的,其他人同样如此。
辽国二字,如同一块重石一下子轰在他们心上。赵顼喃喃道:“难怪……”
文彦博心中冷哼,皇帝,你太年青了!
但也莫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王巨在盐州给老文早准备好了第三记大耳光。不过当时王巨是给司马光准备的,没有想到司马光下去了,于是老文一次次地被抽,抽得鼻青脸肿……(未完待续)I6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