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少保。”
“韩兄,还是呼子安吧。”王巨道。数年不见,两人在这个栈道的尽头相逢,眼中都露出说不尽的欢喜。
“那就子安吧,”韩韫也潇洒,大大咧咧地说:“子安,我在斜谷镇定好了客栈。”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不过随着宋朝安定,商业繁荣,几条艰难的蜀道上也出现了许多往来的商队,另外宋朝官府每年也利用秦岭的木材,额定打造一些内河运输的纲船,于是在斜谷的出口处设立了一个船坞,规模不及虔州的那边,但也不算小,于是在这里形成了一个繁华的集镇,也就是韩韫所说的斜谷镇。
再往前去一点,便是张载授学所在的横渠。
但与史上不同,史上张载三起三落,心情不好,加上生活比较贫困,早在几年前就去世了。可现在因为王巨的推动,张载身体健康,依然还活着。
横渠王巨一定要去的,不过韩韫那么远地迎过来,与横渠无关。
“子安,朝廷秋祭结束,官家封赏了一些士大夫。”
“有那些人?”
“文公加两节度使数百户食邑,富公为司徒兼太师,追赠了刘沆公、王尧臣公,又封赐了文公、富公、刘公、王公数子官职。”
“韩兄,勿用多想,文公与富公虽然下去了,但资历深厚,官家此举意在安抚。至于王公与刘公则是长于吏事,对大宋有功劳,只是因为种种原因,,前任两帝稍稍薄待,因此官家如今补恩。”
但不止如此。
宋朝大祭嘛。一是礼制,二就是大肆封赏。
这次秋祭除了这四人,其他人如王珪、曹佾、赵颢、冯京、韩绛、杨遂等大臣、外戚、宗室与武将,包括平南的功臣,如二章,熊本。燕达等文臣武将都有一些加恩封赏。
可这次秋祭的举办,除了国泰民安外,还有一层用意,那就是开疆拓土,无论王安礼等人是怎么想的,王巨此番灭二国,降一国,确实大涨了宋朝的威风,甚至听到王巨北归后。西夏人又再度变得老实了。
因此赵顼除了隆重地对这四人封赏或追赠外,同时准备加授王巨一个国公与一个节度使。
国公的什么那就算了,王巨终是太年青了。可是加授一个节度使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然而依政县案子发生后,朝廷议论纷纷,许多大臣弹劾王巨,不管青红皂白,最少你不能这样杀人吧,而且杀了那么多人。
反正在他们嘴中。能这样说,能那样说。
但确实当时王巨可以避免杀人的。只要他一声大喊,那几十名官兵还敢上前么?可王巨当时愤怒之下,让手下出手,一下子干掉了十几名官兵,也酿成了泼天大案。
依政县的官员胥吏们悲催了,王巨与巴蜀的奏报到了朝廷。赵顼大怒,立即下诏让邛州将一干人等全部抓捕,押到京城,由御史台亲自审问此案。
不过这让许多士大夫产生反感。
在这一片弹劾书中,赵顼无法对王巨封赏了。
“封赏不封赏。无所谓。”王巨道。
所谓的节度使并不是唐朝那个节度使,它只是一个职官,王巨若是得到了,一年薪酬将会提高数千贯。然而数千贯,王巨真放在心上?
“子安,然而沈公与曾公皆离开京城了。”
沈括与曾孝宽下去与王巨无关,再说宋朝官员上上下下再正常不过了,韩韫指的是另一点,王巨在许多武将心中地位很高,但在官场上然并卵。
因此到了京城,主要还是文臣上的帮助,可王巨在文臣中的好友,不过数人而已。最好的二章一在交趾,一在大理,还指望王巨庇护呢。
小苏因为兄长的牵连,弄到筠州去监盐酒税去了。
吕惠卿还行吧,但人在陕西。
曾孝宽与沈括略与王巨有些交情,然而也离开京城,到地方任职。
这意味着王巨到了京城,将是孤立无援。
王巨皱了皱眉头。
一个好汉三个帮,韩韫所说的可非同儿戏。
直到此时,王巨才从参知政事的喜悦里走出来。
他喃喃道:“这个参知政事……有些烫手啊。”
“子安,以我之见,倒也无妨,走上一遭,比不走的强。”韩韫道。
他的意思是让王巨到了东府后,还以隐忍为上,权当镀金一回。因此做事就不能再象依政县那样冲动,那样就会让对手抓住把柄。
“韩兄,别说,我这回还真想做一番事……”
“子安,真要做事,那么高调做事,低调做人。”
“这个不说了,那件事办得如何?”
“涨了两倍,难道……”
“继续。”
“子安,花了不少钱。”
“花再多钱如何。”
“这倒也是。子安一片丹心对大宋,可是大宋对子安太薄啊。”
“也不薄啊,如此年龄,参知政事,就是当初的寇莱公也要艳羡吧。”
韩韫不知道王巨是在自嘲,还是说的真心话,他愣了愣道:“子安,如今军功渐成你的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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