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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6章 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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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和派能一一上位,无论是新党,还是旧党。

    这样的残酷政治斗争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包括他自己在内,尽管他的手段更黑暗。

    王巨回到家中,将韩韫叫来问:“蔡京在陕州如何?”

    安焘背水一战,不顾朝廷制度,从陕州带着乡绅来到洛阳,又从洛阳来到京城,然而陕州政务不能不管,特别是陕西现在缺少粮食,朝廷正向陕西调派大量粮草之时。

    于是王巨将蔡京调到了陕州担任新知州。

    明面上是如此……

    韩韫答道:“此人才干无法想像,仅是一天时间,便让陕西上上下下所有官吏服服贴贴,而且李侍郎那么大的动静,居然没有半点风声传出来,这种手段是何等了得。”

    王巨苦笑,他让蔡京去陕州,也是不得己之举。

    实在找不到好人选了。

    至于蔡京的才干,那是无用质疑的。

    现在只给了他一个小小的机会,就被蔡京立即把握住了,恐怕这一役后,蔡京就真的脱颖而出。

    自己是不是算饮鸩止渴呢?

    赵顼这一病不是几天,而是整整病了十几天,当然,富弼等人也软禁了十几天。

    刘几等人气得差一点吐血,倒是司马光成竹成胸,说道:“刘公,勿要担心,时间拖得越长,对那小国贼越不利。”

    好象是如此。

    拖了这么多天,就连对王巨不那么排斥的苏颂也恼了,带着一群官员来到内宫大门前,拍打着宫门,要求见赵顼。

    如他们所愿,赵顼让他们进去觐见。

    不过苏颂刚要说话,就被赵顼摆手制止住,说道:“外面的情况,朕很清楚,传王子安觐见吧。”

    苏颂等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看王巨进来说什么吧,或者说他有什么可交待的吧。

    一会,王巨带了进来。

    然而君臣二人说了几句苏颂听不懂的话。

    王巨进来说:“参见陛下,外面已经准备妥当。”

    “那就好。”

    “陛下,地点是于大庆殿,还是宣德门外广场之上?”

    宋朝有两大朝殿,常朝是垂拱殿,大朝是大庆殿,此外重大庆典,或者接待辽国使者,也是在大庆殿,同时大庆殿也是宋朝皇宫中最大的宫殿,因此宋朝又将它当成了殿试的场所。想一想,多的时候近千举子,一人一张桌子,并且为了防止抄袭还要相互隔开一段距离,除了大庆殿,那一个宫殿能容纳得下?

    不过有一条,实际大朝会很少会议事的。

    人太多了,想一想有多少京官吧,只排成东西两排,得排多长,前面说话,后面根本就听不到。况且站在后面的低层京官,又能说什么?

    因此议事最多的还是常朝。

    那只是朝会,如果平时皇上召见大臣问事,以前多在垂拱殿,或者垂拱殿旁的便殿,偶尔也会在迩英阁等场所。

    不过后来制度又重新改变了,原先大庆殿边上还有两个朵殿,是供皇帝举行仪式前的休息场所,然而两个朵殿就太浪费了,因此拿出一个改为延和殿。

    到了赵顼手中,便将它当成了平时传呼大臣问事的地方,又为了私密,于延和殿便上再盖了一个更小的便殿。

    所以宫中最大的地方便是在大庆殿内。

    至于宣德门外广场则更大了。

    不过苏颂莫明其妙,这说的是什么呀!

    赵顼沉吟了一下说道:“事关大臣体面,放在宣德门多有不雅。”

    “那就放在大庆殿内。”

    赵顼继续在沉吟。

    “陛下,一劳永逸也,百年后,子孙后代必以这一天陛下的举措为荣,非是有损大庆殿之英名,而是大宋中兴之证明也。”

    “那就这样吧,苏卿,你们也散吧。”

    这都是什么与什么?

    苏颂一头雾水地与王巨一道离开内宫,出来后拉着王巨的衣袖:“你与陛下说什么大庆殿?”

    “苏侍郎,你都打算在皇上面前说我的坏话了,我为什么告诉你。”

    王巨就**裸地说出来了,苏颂目瞪口呆。

    但王巨根本不是生气的样子,不顾体统地搂着苏颂的肩膀,问:“苏侍郎,咱们没过节吧。”

    这句话是一个顶级大臣能问的吗?

    苏颂被王巨弄得哭笑不得。

    王巨这才正色说道:“苏侍郎,我再问你,银行司与青苗法相比,那一个更好?”

    “银行司无疑弊病更小。”

    “富公等人赴京,无非就是反对银行司,反对齐商税,直接的诱因则是文公被贬到池州。但当时情形危急,如果我不迅速将这件事处理,海商船队南下,明年不再回来了,又怎么办?两相平衡,只能如了。我做得过不过份?”

    如果站在这个角度,王巨做得不过份。

    但终是文彦博唉!

    “其实文公之事,真的很好办,主要是现在海商们憋着气,等他们气消下去了,如果大家真的认为文公委屈,再可以提升嘛。就象当年我在庆州多少有大功于社稷吧,可最后结果呢。然后我去了泉州,难道与朝廷憋气不成,还不是照样替朝廷效力。关健文公这件事只是一个诱因,主要还是齐商税,让一些人不甘心,以及银行司对高利贷的冲击。”

    “富公非是那等人。”

    “我也没有说富公是那等人,可他受了许多人蛊惑,是否如此,很快你就知道了。如果在其他时候倒也无所谓,关健银行司马上就要开业了,绢交也即将向民间发行,在这个关健时刻,若听由这些人闹将起来,百姓眼界有限,难以甄别大局,那么必然产生恐慌。如果产生恐慌,对绢交不信任,会产生什么后果?所以我只有想办法化解了。然而这些人消息灵通,如果任由他们在驿馆里进进出出,相互串通,与外界联系,我也无法化解了。那么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苏颂忽然一机灵:“你是说皇上的病……”

    “天机不可泄露也,不过外面有人抹黑我,说我心狠手辣,屠夫,粗鲁,心胸狭小。但当真如此,就象范右丞,屡次与我为难,但我多会生过气?或如你,现在想在皇上面前说我的坏话,我有没有生气?苏侍郎,知道区别在什么地方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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