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区要高很多。所以一些商贾刻意持着钱帛兑现绢交,再到京东路的行务兑现金银。有的行务金银本金储量已经减半……但从市面上还没有看出金银价有巨大的波动。”
但也是一个不好的征兆。
不要以为仅是京东路,如果出现反复兑现的情况,说不定这些准备的本金金银,仅是京城路就会被消耗一半。
如果那样,银行司就凶险了。
王巨沉思。
另一名堂吏则说道:“太保,以小的之见,何不将金银绢交与铜币一起联系在一起,不然眼下有麻烦。明年还有麻烦。”
“明年会有什么麻烦?”
“明年各行务兑现绢交,可是绢交与金银联系的,各地金银价有着差异,就象现在京城英宗交相当于十五文钱。实际它就是十五文,那么到时候兑现借贷怎么办?”
这似乎也是一个问题。
如今各州行务是没有兑现业务的,要么负责绢交与金银或汇票之间的兑现,但不接办用钱帛兑现绢交的业务。
然而也不代表着他们会清闲着。
在这几个月内,必须要熟悉银行司的运作。不仅有彼岸过来的经济人讲授,宋朝这边的官吏也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见,毕竟两边情况不一样。
也不能说宋朝这边的官吏一无是处,多年的邮驿司与飞钱司,也磨砺了一些人才。
如果是好的意见,还可以反馈到银行司来,也就是反馈到张商英手中,再由张商英根据情况,或者与王巨协商,增置于全国各个行务的规章制度里面。
经过这几个月培训。明年正式开业后,就不会出现大的失误。
另外一条,就是辨别金银。
嗯……它同样重要。
银行司用金银做本金,但这个本金是随时可以兑现的,大不了银行司与各行务,多收一些手续费用。
一旦落实,信誉能维持住,即便是这个手续费,商贾也不愿意交的,反正是货币了。并且是容易携带的货币,何必非要换成金银?
但肯定有少数商贾不放心,或者朝廷有了重大变动,让大家担心。那么就会换成金银,带回家中。
可这些金银有两个去处,第一个去处是立即铸成金银器,银行司担心的就是这一点,一旦铸成金银器,再也收不回来了。
还有一个。就是收藏,或者当成准货币流通,对于这一条,银行司并不会排斥,不过为了银行司与行务本金充足,因此王巨制订了那个兑现手续费,兑金银回去,则征收百分之三的手续费。如果将金银重新带到银行司换成交子,则可以返还百分之一五的奖励。
但这个奖励只是针对金银司流通出去的官方金条银条。因此这个手续费就很微妙了,仅是百分之一点的利润,铸成金条与银条需要一定的成本,并且还要伪冒朝廷的印章,凭这一条就是死罪了。
那么就杜绝了私人伪铸金条与银条。
然而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金夹铜,银夹锡,如果伪造得当,就会给朝廷带来沉重的损失。
因此必须培养甄别金银纯度的高手。
如果有伪造的官铸金条银条,一旦发现,可以当场抓捕,即便与使用人无关,也可以一步步顺藤摸瓜抓到真凶。
同时各行务贴出公告,朝廷准许这些金条银条流通,但各商贾须得小心,防止贼人伪造。为什么只提醒商贾,想一想,仅是一根银条就达到十两重,相当于二十新贯,一万余人民币。
难道用二十新贯去买一个馒头?人家也不收啊。因此即便金条银条流通,只是在中大型商贸中流通。
这是眼下各行务的情况,但到明年就不一样了,大规模的兑现,存贷。
存还好一点,特别是贷与还贷,百姓归还钱帛粮,但这些是与铜币挂钩的,然而各地绢交价值不一样,如果绢交价高者,强行百姓偿还绢交,百姓怨苦,如果绢交价低者,强行百姓偿还钱帛,百姓又怨苦。或者反过来,银行司亏损。而且还会导致各行务产生混乱,一旦混乱,贪污做假账等情况会一起发生了。
所以这个堂吏提议,将三样一起挂钩统一。
那么就没有这些情况了。
王巨摇了摇头:“诸位,我来解释一下。先是为何准备本金,别的不说,就说仁宗时,实际仁宗每一届交子发行的数量相比于我朝的经济,也不算多。但为何稍稍发行数量多一点,或者铜币缺乏,用新交冲旧交。马上交子价格就立即大跌?正是缺乏兑现的本金。再说这种新交,它的成本很高,作用就是防伪,容易得到百姓的认可。另外一个作用,以及防止后人泛滥发行。”
南宋时,十一文钱交子仅相当于一文铜钱,但这还不是狠的,民国的那次才叫狠呢。
但那次也不能纯粹怪民国。真正的罪盔祸首乃是美国,特别是《白银收购法案》,导致中国大量白银外流,民国不得不发行法币,但因为美英日三国的算计,导致法币改革失败,货币严重贬值了,民心也丧失了。因此从这一点上来说,太祖算是中国的功臣,至少让中国能独立地走路。虽然走得同样的惨……然而没有这个独立,二祖就无法改革。
不仅是民国,王巨穿越前,都现代化了,还有一些小国,因为胡乱地发行货币,结果国家物价膨胀,民不聊生。
这一点上王巨很佩服美帝的,不要说美帝胡乱发行美元,用此绑架全世界去养活他们一个国家。如果真胡乱地在发行。美元早就严重贬值了,为什么那么多国家将它当成最最重要的外币储蓄?
可这些王巨知道啊,宋朝有谁知道?
但现在成本这么高,还必须要金银本金。那么就不会有人想胡乱发行,靠绢交来谋取财富了。
不过现在,只有少数机灵的人,才听明白。
王巨说道:“用何为本金,要么金银,要么铜币。为何我最终选择了金银。不仅是铜币笨重,而是铜币更紧张。比如发行两亿五千万贯绢交,得要两亿贯铜币,想铸成两亿多贯铜币,不提铅锡,就是铜本身,得要五亿多斤铜,上哪儿弄这么多铜?因此我最终选择了金银。”
“为何不将金银绢交与铜币一起挂钩?实际很简单,金银原先是准货币,铜直接用来铸币的,但它们本身还有其他的作用,不仅是当成货币,民间还需要大量的金银器与铜器,因此它们也是商品。只要是商品,就会形成供求关系,价格就会产生浮动。能将它与金银挂钩就很不容易很小心了,再将它与铜币金银一起挂钩,诸位,你们认为可能吗?”
“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用钱帛兑现绢交,也只有今年一年,而且仅限于眼下的银行司,明年就不兑现了。”
“那这些绢交……”一名堂吏担心地说。
未等他说完,王巨就直接说道:“今年之所以兑现,是利用商贾将它流通到全国各地,由商贾开始一直普及到民间,使得所有人认可。认可乃是最大的前提所在!有了认可,就有了下一步。用绢交支付各商贾的丝料钱帛,也能用绢交用于发运司的和籴和买,各州县的科配,同时我朝每年一亿多的支出,其中一半可以用绢交支付。试问,总共发行多少绢交。那么又何须继续用钱帛兑现绢交,而导致各行务产生管理账目混乱?”
也就是利用这些渠道,绢交已经发行下去了!没有兑现的必要。
“没有兑现,就可以有后面的制度,存,只能存金银与绢交以及铜币,不可能存粮食与布帛,或者存一块腌肉吧。”
大伙一起乐了起来。
“金银是与绢交挂钩的,但铜币没有挂钩,那么另行做账,直接从各行务将铜币与绢交区别开来,至于放贷,贷粮还粮,贷帛还帛,贷钱还钱。但也不是永远不兑现了,随着银行司的执行,南北金银价的悬差会越来越小,到了没有差距时,那么就根据各种情况,制订相关的兑率。”
这样一说,大家恍然大悟。
王巨又说道:“至于京东路那个情况也好办,虽然金银价还没有形成波动,不过到了波动之时,就来不及补救了。必须从现在就要出手打压。因此我回去后,下令让南方各路官员想方设法,鼓励百姓用金银纳税,必要时甚至可以对金银纳税者,进行一些补贴,用此将南方的金银调往京城。”
这也是金银做本金的好处,因为贵重,运输成本很低,即便一百万两银子,也不足四十吨,一艘小船,只要看管严密,就运到京城了。
“同时我会让三司调拨金银过去,还有倭国来的彼岸金银,也会截留下来,共抽出三百万两银子,三十万两黄金,但不铸成金银条,只是散金散银,投入于京东路,兑现手续费下调到百分之二,用此强行将京东路这股不好的势头打压下去。对了,你也下令京东路各行务将此消息写成露布张贴。”
只要这个风声在京东路传开,某些商人囤积金银谋利的梦想也就立即破灭了。
“天觉,实际上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也不用通知我了。你想一想,整个银行司能动用几千万两银子,几百万两黄金,这么庞大的财富,只要调度得当,岂是几个小商人能搅动的?当真那百分之三的手续费用不是钱帛么?只要几次打压,这些商贾就不敢动歪心思了。”
“太保,这不是我不大懂吗。”张商英讪讪道,但也是事实,不要说张商英了,就是王巨同样也在摸着石头过河。
王巨忽然向他使了一个眼色,张商英会意,随着王巨走到后面。王巨将富弼的信说了说。
“富公怎能如此?”
“可能李侍郎在洛阳的一些做法激怒了他,”王巨猜测道,具体是什么,王巨现在也不清楚。
“但无妨,朝堂如今为新党把持,至少新党对我不排斥。”王巨又自我安慰道。
然而他想错了,仅是几天后,就有人对王巨开火了,并且就是新党,还能算是新党的首领——谢景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