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不解地问道:“先生是何意?难道朝廷就是想故意饿死穷苦百姓,嫌他们无用浪费粮食?”
“可总不能指望着你们去种地,人可是国之根本,你们不会是失心疯了吧?”
明堂先生不想和她纠结这些话,有种只要搭上话,就会进入她圈套的感觉,便只专心说自己想说的事。
“听闻公主武艺高强,寻常人近不了身,所过之处无人能敌。有公主出现的地方,必会出现粮匪,他们烧杀抢夺无恶不作,当地百姓身受其害。”
“如果公主不再劫富济贫,便是给青梁百姓做了份善事。不然公主一离开,粮匪便会变成土匪,不止抢粮还会杀人放火,为害一方。”
庄柔瞧着他好笑地说道:“先生的意思,粮匪是因我而起,也是我煽动丰衣足食的百姓落草为寇?”
“没有我,他们就能吃饱饭,不会为了活下去而去抢粮?”
明堂先生没有被她的讽刺激怒,平静地说:“至少不会心生挑战官府的心思和胆量,粮匪有也会为数不多,不会像现在如野草般铲除不尽。之所以敢,很多时候是公主给他们的勇气。”
“公主想必也知道,不少粮匪打的就是公主和令兄的旗号,称自己为义匪。公主只要不再逼粮商和当地官员放粮,别有用心者自然会退去。”
这种话要是能说服自己,庄柔都得佩服他了,但是可惜了。
她反问道:“先生,朝廷现在有何救灾的举动?”
明堂先生答道:“朝廷已派出巡查大臣,待确定灾情之后,再按各地受灾之情拨粮治理蝗灾。”
“那粮食下来之前,已经无粮的百姓要怎么办,以何为生?”庄柔问道。
在来之前,明堂先生已经思索过此事,早有了准备,他例举了几个想法,凭他在青梁的名望,实施的机会很大。
他向庄柔款款道来,他能到各地游说,让当地的富户多买下灾民为奴仆,减轻各户穷人的负担。
有田地的灾民还可以用地换粮,等渡过这个关口后,可以重新租回卖出去的地,成为有依靠的佃农。
佃农的粮种都是地主先供给,待到收获之后才扣除,可以解佃农的燃眉之急,不用担心无粮可种。
还有一条门路,青壮年可投军,朝廷年初时下了旨意,今年要征四十万新兵。
现在强征之后还有十余万人的缺口,去了那有吃有喝,还能建功立业,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至于老弱的百姓,可送回家乡,靠着乡亲邻里和族人帮衬,家中没有青壮年抢食,活到来年肯定行。
庄柔有些意外,他说的有些道理,不失是个解决大量灾民的好法子,只不过全是站在高高在上的权贵那边提出来的。
权贵富户用少量的粮,收购了大量的田地,得到卖身奴仆和失去了土地的佃农。
而军中多了十几万终身军户,她可是知道在青梁国普通征兵,劳役几年之后,便能回家与亲人团聚。
而像这种卖身般的投军者,除非立了大功,不然就得到五十有余,才能被几百钱打发回家。
送死的时候都让他们先上,绝大多数都不能完好的回乡,可以说是以整条命换几年的活头。
不过,这意思是鸿业帝想要征兵发动战争?
但现在蝗灾严重,就算征满了兵士,他也没粮开战。
这便是天意吧。
而且庄柔并不赞同明堂先生的办法,那只是借着救灾的名义,趁机敛财罢了。
真想救人,开仓救粮不就行了,大户有的是粮。
她其实并不知道明堂先生到底在青梁有多有名气,但可以借着他做一件事。
“先生,你担心我哥哥还不如注意一下宫里,皇上如此疼爱国师,说不定哪天就把皇位传给他了。”
明堂先生愣了一下,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庄柔却神神秘秘地说道:“明堂先生难道不知道,国师是皇上的亲儿子?妖妃生的。”
“什么!”明堂先生浑身一震,此事他可是从来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