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苏文龙感到意外的是,葛老的所谓藏品宝库居然设在了他这栋别墅的地下,是一处密闭的空间,进入的通道只有一个,而且还是用精钢打制的厚厚的保险门。
地下室的空间倒不是很大,五六十个平方米的样子,显然当初建设的时候就已经预先作了干燥处理,所以走进去之后居然一点潮湿的气息都没有。
宝库里的灯光很柔和,摆设也显得古色古香,除了四周墙壁上的那些橱架之外,就是在屋子的中间设置了一张圆形的紫檀圆桌,还有四张同样材质的凳子。
墙壁上那些橱架之间的空隙处,全都挂着一些字画,一看就知道有些年头了,而且皆是出自名字之手。
至于宝库里墙壁四周的这些橱架上,则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古玩,瓷器、玉件、青铜器之类的应有尽有。简直可谓是琳琅满目,叫人目不瑕接。
“哇,好多的宝贝啊,葛爷爷,这就是你上次跟我说过的‘乾隆粉彩转心瓶’吧?好漂亮啊……”
进了葛老的藏品宝库之后,黑裙丫头的双眼瞬间就冒起了亮光,说话间刚从一个粉彩色的尺高瓷瓶旁走开,立刻又凑到了同一橱架上另外一层所摆放的一把古色纨扇,失声惊呼了起来:“天啊,这是《京畿瑞雪图》纨扇呢,想不到真品居然在葛爷爷的手里,太叫人意外了……”
相对于黑裙少女的一惊一乍,苏文龙和徐妮丫头就显得正常多了,事实上,倒不是他们俩见怪不怪,实在是对这些东西压根就不太懂,想惊讶都惊讶不出来呢。
随意走了几步,苏文龙在一道橱架旁的空隙处停了下来,这处空隙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古画,画的是一片如涛的松海,其间有一条弯蜒的山路,曲径通幽,给人一种极为不凡的意境。
下意识地扫了一下这副字画的落款,没想到居然是“唐寅”,着实让苏文龙小小地吃了一惊。
唐寅就是唐伯虎,乃是明代的著名画家与文学家。自称江南第一风流才子。绝意仕途之后潜心书画,形迹放纵,性情狂放不羁。擅山水、人物、花鸟,其山水早年随周臣学画,后师法李唐、刘松年,加以变化,画中山重岭复,以小斧劈皴为之,雄伟险峻,而笔墨细秀,布局疏朗,风格秀逸清俊。
除绘画外,唐寅亦工书法,取法赵孟頫,书风奇峭俊秀。有大量的书法与绘画作品传世。而眼前所见的这幅《山路松声图》显然就是其中之一,苏文龙特意开启“中级读心术”探测了一下它的历史信息,得出的结论确实是真迹,由此可见这副画的珍贵程度了。
“来来来,苏小友,既然来了,那就顺便帮老夫掌掌眼如何?”
正感慨着,一旁葛老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看到苏文龙闻声走去,这才伸手指向了旁边橱架上,一个看起来如同大青盘一样的瓷器,笑着说道:“这一件瓷宝乃是‘明弘治青绿彩暗刻龙纹折沿盘’,口径十八点六厘米,底径十二厘米,高四厘米。除底面有二处窑封外其余皆全品。青绿釉,绿中泛黃,发色淡青,就像没成熟的青苹果色一样。暗刻龙纹呈:五爪,猪嘴龙,比目眼、灯草口,底面糊米白釉,底书青花‘大明弘治年制’六字楷书款。是明弘治年官窑精品之作。存世稀少。目前是仅见孤品。”
说到这里,葛老略微一顿,看着苏文龙讪讪一笑,这才接道:“不过,即便以老头子我在瓷器方面的造诣,眼下都不能完全确定它是真品,哦对了,还有这一对‘斗彩松鼠葡萄杯’……”
说着,葛老又伸手指向了同一橱架上另外一层的两只造型奇特的彩色瓷杯,摇头苦笑道:“这件瓷宝器高七点六厘米,口宽八点五厘米,底宽三点八厘米。如果是真品的话,该器应该是大明成化官窑斗彩葡萄高足杯,国内目前存世就此一对,这对‘斗彩葡萄杯’除了青花之外,还填以了红彩绿赭三彩,足底内青花楷书‘大明成化年制’六字款,该器轻盈秀雅,胎体洁白细腻,釉色似玉非玉,十分动人,所绘松鼠葡萄纹饰为成化器中十分少见的题材,愈益珍贵……”
“所谓的‘斗彩’,乃是初创于明宣德年间,至成化年间趋于成熟,烧制的斗彩最为精美,造型玲珑其秀,彩料精纯。成彩的绘画淡雅明婉,器物在光照下里外呈现绘画是其它窑口不可比的,斗彩松鼠葡萄杯是成化彩的代表作之一,该器型六十年代于京城曾经出土一对,现存于京城博物馆,但是绘画中却未见得见松鼠……”
介绍了一番之后,葛老突然再次一叹,略微有些忐忑地接着说道:“所以说,如果老头子我这一对斗彩松鼠葡萄杯当真是正品的话,其价值简直不可估量,当然了,老头子更看中的还是它所承载着的历史意义,不过,这件瓷宝和刚才那件一样,老夫得手多年,虽然时常把玩,但却一直没能确定它的真伪造,苏小友颇具慧眼,今天就帮老夫掌掌眼,看看这两件瓷宝到底是真是伪如何?”
说完,葛老居然很是郑重地向着苏文龙拱了拱手,如此一幕,顿时就把一旁的黑裙丫头看得眉头连连直皱,在她看来,连葛老都无法确定真伪的瓷器,苏文龙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显然是更不可能看得出其真假来历了嘛……
事实上,对于葛老的这个请求,即便是苏文龙本人,也是感觉相当为难的,若非葛老如此郑重其事,居然提前就拱手道过谢了,他还真想直接婉拒呢,因为……就在刚才,趁着葛老适才一番详细讲解之际,苏文龙已经对这两件所谓的“瓷宝”用“中级读心术”探查过了,其结果嘛……可以说是相当地叫人郁闷,所以,无冤无仇的,他还真不想打击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