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蛮蛮赶到帐内的时候,杨云戈已经被清理干净,安置在了被窝里。军医在给他把脉。
他受的是刀伤,身上有好几处,但都不致命。
已经开始发烧,脸颊有些红,呼吸有些促。
郑蛮蛮知道,这是他自我痊愈的一个过程,因此倒也没有大惊小怪。
军医是常跟着他的,对他这种情况见怪不怪,把完脉,便道:“待元帅好好休息吧。”
“嗯。”郑蛮蛮道,走过去坐在了他身边。
军医看了郑蛮蛮一眼,有些吞吞吐吐地道:“老朽有些话,不知道当不当说。”
“啊?您尽管说罢。”
“骑主只凭三百兵力深入敌营,又疲于奔波一整夜,有些,消耗过度。”
郑蛮蛮一怔。她无法想象昨夜有多么的凶险,可是看到杨云戈昏睡不起,她也隐约也觉得有些头疼。
上次看到他这样……是挨了一百廷杖的那次。那已经远远超过普通人的身体极限了。
难道这次比上次还要严重?
“因此,他的身体会进入长期的自我调适。还有可能会出现一点后遗症。”
“什么后遗症?”
“大约是……会有一段时间的失忆。”
“……”郑蛮蛮愣了半天,然后找到了重点,“一段时间?”
“最长的一次是三个月。”军医咧咧嘴,似乎也觉得颇有趣。
郑蛮蛮彻底无语了。这才突然明白,原来杨云戈是死里逃生。
“我来照顾他罢。”她低声道。
“有劳县主了。”
是她的错觉吗?她怎么老觉得军医出去的时候,眼神里好似有些幸灾乐祸?
郑蛮蛮摇摇头,坐在了简易的军床边,摸了摸杨云戈的额头,差点被烫疼了手!
她也有些无奈,现在除了等着以外,什么也不能做。
外间有陆朗和王宁安抚,很快就冷静下来。他们也忙着和西江营刚刚赶到的人交涉,带他们去趁胜追击清扫余贼。
郑蛮蛮偶尔会听到他们大呼,说是横亘几十年的匪患,不料杨云戈只带三百骑就让他们受此打击。
她一心扑在杨云戈身上,也不去理会。
白日里给他喂了几次水,他都是迷迷糊糊地喝了。然后就抓着她的手又睡下,仿佛是下意识的依赖。
夜里,军医来看过最后一次,便道:“辛苦您瞧着,让他多出些汗。”
“嗯。”
郑蛮蛮想到一点前尘往事,有些脸红。
等军医走了以后,她便和衣躺了上去,贴着他没有受伤的半边的身子睡下了。
睡到半夜只觉得自己是抱着个火炉,蒸得浑身是汗,头发湿漉漉的仿佛是从水里捞出来的,连身下的被褥什么的也都湿哒哒潮乎乎。
她迷迷蒙蒙地睁开眼,探手摸了摸杨云戈的额头,发现温度下去一些。便起了身给他又上了一次药,才又安心睡下。
第二天早上,郑蛮蛮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就觉得身边一空。
她睁开惺忪的双眼,抬头看到杨云戈已经醒了,正从上到下,眼神有些意味莫名地审视她。
“你醒啦?”
郑蛮蛮打了个哈欠,然后伸手去探他的额头,他脸上的表情竟像见了鬼似的吓人。
软软的小手还是贴了上去,试了试温度,已经退得差不多了。
她便也支起身子打算下床,打了个哈欠道:“我打水来给你擦擦身子。”
因为昨晚睡得太热,她一身衣服也被睡得乱七八糟,这么一个动作,肩膀便整个露了出来。
连胸前旖旎的风光都露出了大半!
郑蛮蛮也没在意,想从他身上翻过去好下床。
脚刚碰到床沿,突然就被人摁住了肩膀,然后一个翻身被狠狠地压制在了简易的小军床上。
杨云戈低头审视着她,眼中有些意味莫名的光彩。
郑蛮蛮却没在意。毕竟老夫老妻了。
她回过了神,便笑着轻轻推了他一下,道:“别闹,我一身汗,难受死了。”
杨云戈没动,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着她,眼中有些审视。
顿时郑蛮蛮心里一咯噔:“杨云戈?”
被人直呼大名,杨云戈愣了愣。
半晌,他松开了她,高声唤人。
郑蛮蛮满脸通红,急道:“你干什么!我还没被把衣服穿上!”
然而唐骁却已经进来了,郑蛮蛮只好躲进了被子里。
杨云戈对自己重伤发烧后遗症也是十分熟悉,只不过因为太久没有过,所以没料到这次会突然发作。
唐骁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不对劲,半晌,道:“骑主,我是唐骁。”
他快速而简短地说明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和他们即将要做的事情。
“征西域?”
“嗯,要先和渤海王汇合。”
杨云戈适应程度良好,很快就分析清楚了形势。
过了一会儿,他把被子里那坨东西抓了出来,问唐骁:“她是谁?”
郑蛮蛮满脸通红地抱着自己的胸前,有些无奈地看着唐骁。
唐骁连忙低下头不敢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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