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得一般,嘴边与颔下皆有长须,眸子狭小而短,轻轻笑时,好似连眼瞳都不存在一般。
他拉着阎喜的手,状似亲热,道:“阎喜兄,你我不论谁坐上妖王位,对于大王山的氏族而言都是一样的,其他洞的妖王这么多年没有进犯,阎喜兄的功劳怕是不比我小,阎喜兄若是欲要坐这个位置,其实与老杜我说说便可,我定无二话便让出此位。”
“可惜阎喜兄怎就提出了挑战,大王山的氏族都已知悉,我们不打一场,怕是难以对众氏族交代……”
杜之一或许是个话痨,可必是心机深沉之辈,从见面前后,都在打击阎喜的心神,若阎喜因此而忆起前次惨白的耻辱,便会心神动荡,对于高手而言,这便是另一个层面的较量。
阎喜轻描淡写地脱开他手,淡淡地说:“大王言重了,老朽与大王怕还未有这份交情。”
杜之一面不改色,状似爽朗地说:“阎喜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老杜就那么不得你心,前次虽险胜阎喜兄一招,可那只是运气好而已,若果再来一次,或许我老杜便会输给你了。”
他眯眼扫过苏伏等人,略显惊讶地说:“咦,阎喜兄,一个剑修,一个鬼修,一个凡人,这些都是你的随从?”
阎喜淡淡一笑:“整个莒州怕无人可让堂堂剑斋内门弟子做随从,老朽又怎敢,这位是给陛下庆寿的苏伏苏上仙。”
杜之一注意到有一个狸妖的眸子几乎要喷火地盯着他看,他心底冷笑,面上却装作恍然,连忙拱手施礼道:“原是上仙驾到,失敬失敬。”
苏伏的消息他怎会不知,早在他入了大王领便有探子报来,只是那时还不知他身份,直到传出狸族要挑战的消息,杜之一才终于重视起来。
阎喜他认识了那么久,其性子平稳,从不考虑自己得失,只为狸族存续费尽心力,此次挑战透着些许不寻常,这一番调查,加之苏伏未隐藏身份,自然很快得知。
苏伏淡然还礼:“上仙不敢当,大王修为通天都当不得仙字,伏尚不得逍遥,这仙自然更是无从说起。”
他有些不经意地道:“大王可认得一位唤作阎文秀的狸族女子?”
杜之一笑眯眯道:“自然认得,狸族的美女,大王山有谁不认得她。”
苏伏语锋陡转,冰冷冷地说道:“哦?那大王对于她的死,可有甚解释?”
杜之一面露惊讶,诧*说:“阎文秀死了?甚时候的事?”
九命再也无法按捺,他的猩红双眸几要喷出实质的怒火,上前攥着他领子怒吼道:“老东西竟敢装作不知,还文秀的命来……”
“住手!”
苏伏与左近妖兵的音声同时响起,左近妖兵轰然围上来,对着九命怒目瞪视。
“区区狸族小妖竟敢以下犯上,理当处死!”一个妖兵统领的模样,指着九命喝道,“把他给我抓起来!”
杜之一忽然摆手道:“慢着!这位小兄弟,我确实不知阎文秀已死,她是怎么死的?”
九命‘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缓缓放开了杜之一,默默地回到苏伏身边。
阎小喱愤怒地指着杜之一说:“明明便是你遣武岩将她捉走,否则文秀姑姑绝不会死,你肯定是害了姑姑的凶手……”
“武岩?”
杜之一脸色难看,对着众妖兵喝道:“去将武岩给我叫来!”
眼见他如此作态,愤怒的阎小喱姐妹两不禁茫然,莫非真与他无关?
不多时,一个如铁塔般的汉子便大步而来,他身着铁甲,面无表情,给人一种非常生冷的感觉。
“大王唤我何事!”
杜之一脸色难看地指着他说:“我甚时遣你去捉阎文秀,你胆敢以我的名号去作恶?我且问你,阎文秀之死,是否与你有关?”
武岩面无表情道:“大王,此事乃是罗易之传讯给我,言大王令我去捉那阎文秀,后来抓回,大王正闭关,我便将她暂时*。”
“可没有两日,罗易之寻到我,言大王令我将阎文秀放走,我见他有大王手令,便只好将她放走,此后便再没见过她。”
杜之一微微一怔,道:“只是如此?果真如此?”
武岩没有丝毫犹豫地点头道:“我向来不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