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修竹攥紧拳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却忽然做了个令苏伏目瞪口呆的举措。
只见他双膝着地,冷峻的脸上略挣扎,旋即平静,抬首望着苏伏道:“当初晋城确是我下令荼毒取你性命,我此来不为求你原谅,只求你救一救我弟弟纪随风。”
他的右手按住左手臂膀,咬牙道:“若是你能帮我劝住他,不使其自降修为而兵解,我这条命你大可拿去,为显诚意,左臂先奉上……”
“且慢!”
苏伏皱眉,抢步上前按住他臂膀,法体只一运力,便将其自地上拉起,随之淡淡道:“你我恩怨暂且不提,倘是为随风师兄之故,自然义不容辞。只是随风师兄向来非他人能左右,即便我去劝,恐也不起作用,是以仙长还需将个中缘由说个清楚。”
纪修竹哪里知道苏伏急急赶回剑斋,便是为了去探看纪随风。
苏伏的巨力令其心底震撼,他晋入抱虚不短,虽非体修,却也非寻常凝窍修士以法体之力可以撼动,遑论苏伏气息确确只有阴神。
“此事我宗大概查了个清楚,我那不成器的弟弟为情所困,为情所苦,因云溪师妹回神州而意志消沉。想必你也认识云溪师妹,拜入玉清宗时,乃是天道盟云家支脉所出,自小便被云家许给了太乙圣地一个长老的嫡孙做道侣,此届证道法会,亦是他们完婚之日,云溪师妹因此回了神州去。”
纪修竹心底也不知该不该恨她,冷峻地说:“本来她的身份早便查清,我宗对其早有定义,勿论资质秉性如何,绝不可传其根本。”
“或许这便是她选择回神州的因由。”
苏伏心里回想云溪的音容笑貌,其性爽真自然,不会矫揉造作,对纪随风更是情根深种,绝不会因此而回神州,其内必有其他因由。
他也不反驳,静静听着。
“我那弟弟认准一件事,便极难拉回,眼见他如此下去必只有兵解一途,是以才想到你……”
纪修竹苦涩道:“我没有想到当初的一个小散修如今在剑斋有着如斯影响。我也不瞒你,来时我还当请你不过是件小事。”
苏伏也微感世事奇妙,想当初只能仰望的存在,如今却为了纪随风而对着自己下跪相求,这不禁令他对纪修竹的看法有所改观。
只是想到当初差些因他之故而死于李芸芸和荼毒手中,便有些难以释怀,他淡淡道:“仙长少待,在下须去戒律院报备行踪,之后便同你去……”
语罢转向苏瞳道:“瞳瞳,你与紫儿姐姐一起,爹爹不在时要好好听姐姐的话,知道吗?”
他肩上小白似是不愿再出门,径自蹦到苏瞳肩上。
苏瞳笑嘻嘻地逗了逗它,道:“记住拉爹爹,您可要早些回来,吟瑶姐姐说要带咱们去龙宫玩,那儿可好玩了……”
苏伏微微一笑,又转向紫儿,略显歉然道:“真是对不住道友,未及好好款待便要麻烦你照看小女。”
紫儿娇俏脸颊挂着浅笑道:“苏道友不需如此,即便没有少宫主之命,我对瞳瞳亦很是喜欢,放心罢,我定会将她看好。”
苏伏拱手施礼,便行出小院,迎面却有值守弟子寻来,其恭敬行剑礼道:“苏师兄,剑主有请。”
“哦?”
苏伏惊讶道:“方才剑主尚不在。”他心念微转,笑道:“正好,我亦有事寻剑主,我们走罢。”
他祭起飞流沙,裹了值守弟子便向着阎浮殿而去。
来到殿出口,却不敢御器,便按落,步上陡长台阶,来到殿门口,亦无需通报,在值守弟子指引下便进了殿。
这时李道纯果在殿内,忙去行剑礼道:“弟子苏伏见过剑主,方才回来不见剑主,便先且回紫菱安置小女,不知何事相召?”
李道纯宽厚一笑:“莒州一行,你辛苦了,妖族已传来结盟意图,具体事宜尚要洽谈,然已与你无关,你可专于修行。本座听闻你此次往莒州一行,给剑斋大大长脸了,竟出任了妖王,可有此事?”
苏伏轻轻应道:“乃是妖皇陛下抬爱,亦是看在剑斋,看在剑主的份上,否则小子恐怕在莒州寸步难行。”
接着,苏伏便将这一路上所见所闻叙来,不觉便是半个时辰过去。自然隐去了不可讲的秘密,又简洁描绘了一番妖族情状,其中妖族的变化对于他州的影响,亦将忖测说了一些,
李道纯听罢抚须大笑:“难为你能想到那么深,本座对于妖族变化早也有所关注,与妖族的结盟并非只是一时之策,乃是为了日后青,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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