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齐聚一堂。
气氛有些沉默僵硬,在场众位除开史墨外,修为皆非寻常,放于外界皆是一等一的高手,这时空气都因此而凝滞,封闭殿室,竟有‘嗖嗖’冷风。
良久,史墨首先苦笑着打破沉默:“自从苏伏离开,剑斋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此话怎讲!”
史墨望去发问的剑主李道纯,见他自那一日之后便深锁的眉头这时却轻轻松了下来。
“苏伏一走,门内弟子大多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有些离心了。魔灵附体,受害者仍是苏伏,其隐而不报,必有苦衷,剑主出手,即便是因松涛在此,未免授人话柄,亦……”
他音声未落,李道纯便冷冷打断道:“尔等心底是否皆怨本座?”
史墨苦笑:“不敢,只是苏伏此子,秉性天成,机缘奇佳,伤而不死,心底生怨,恐于剑斋不利。”
斑鸠耷拉的眼眉蓦地睁开,意味莫名地说:“墨老以为,该斩草除根?”
史墨一怔,却垂眸,平静地应道:“任何对剑斋不利之事,老朽觉得皆要扼杀于摇篮。”
顾青云冷冷一笑:“那好啊,不若便由墨老指派罢,两院内门,真传弟子皆予墨老,即便苏伏命再大,机缘再丰厚,亦该难逃了罢?”
萧问寒这时却淡淡道:“此事不妥,戒律院不会参与此事!”
鸩长老冷哼一声,道:“苏伏这小子虽隐瞒了魔灵这个事实,可其对剑斋贡献不浅啊,其阴神受损,以他修为如何自救?恐难存续多久,即便如此,仍要将其斩尽杀绝么?”
顾青云风淡云轻地说:“比起剑斋传承,一个小小的苏伏又算得甚,杀了也就杀了,师兄,你说是吗?”
萧问寒今日铁了心维护苏伏,道:“比起剑斋传承,戒律更重法规,苏伏未曾危害剑斋前,隐瞒魔灵因由不明,难以定罪,即便有罪,亦不足死,本座不同意……”
“好了好了!”
李道纯紧绷了大半载的黝黑脸孔渐渐松弛,他微叹着说:“尔等何须演戏,本座何尝不知此举欠妥,可此乃飞仙老祖嘱咐,本座如何敢违逆!”
此言一出,众人皆大惊,不禁面面相觑,本来众人皆有默契,今日定要将李道纯的目的套出来,可没有想到事实却是如此的令人感到无力。
飞仙老祖,这个名字在剑斋是目下至高的存在。
飞仙剑是莫问剑主的佩剑,莫问乃是剑斋第一任剑主,身为飞仙剑剑灵,飞仙于剑斋地位毫无疑问最为崇高,没有之一。
鸩长老对苏伏算是最上心,早前本来还想收他为徒,这时不禁疑道:“飞仙老祖为何要下此谕令?莫非苏伏真有可能对剑斋造成危害?”
李道纯道:“本座之所以不说,便是怕尔等问,此事本座又如何知道,飞仙老祖行事必有章程,还予了本座此物!”
他说着,便取出一个锦盒来,轻轻打开锦盒,便显露其内之物,却是一枚形如珍珠般的丹药。
其色呈金,锦盒掀开,便有金色异芒映亮整个侧殿,异常瑰丽。
“神意元辰丹?”
史墨失声,抢步过来,震惊道:“失传数劫的丹药,剑主从何处寻来?”
顾青云心念微转,奇道:“咦,如此说来,即便苏伏身上没有魔灵,亦会寻个借口将其打伤?便连此物都备好,如此考验,也太过严峻了罢!”
李道纯心底微叹,当其时,他尽管怨怒,错非飞仙暗中传令,亦不会出手,至多先押入水牢禁闭,想法令他与魔灵分开,再行计较。
“飞仙老祖行事,非我等可以揣度,便莫瞎猜了。”
他复淡淡地说:“尔等切记不可泄露此事,另外此丹必要尽快送到苏伏手里,不论他是否怨恨本座,是否怨恨剑斋,待替他解了伤势,届时恩怨两清,就看他自己如何抉择。”
鸩长老大喜:“此举善,这小子向来重恩义,必不会弃剑斋而去。”
顾青云淡淡道:“本以为这小子乃是楚渡那老儿丢于剑斋磨练,可苏伏出事半载,妖族一点动静也无,看来猜错了。”
斑鸠道:“莫提妖族了,目下最要紧是苏伏踪迹,要如何寻他?”
萧问寒道:“此事不难,他身上尚有戒律院印记。”
苏伏曾取戒律院弟子资格时,姬玄清便曾于他身上下过一道印记。
李道纯淡淡点头:“既如此,便让石泰走一趟罢,他为人稳重,对苏伏有恩,是个好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