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明月淡淡道出她以前在明教的称呼,徐妙仪心中第一个念头是:杀。
但转念一想,万一这是锦衣卫的圈套呢?我对明月动手,就意味着承认寒鸦的身份了。
徐妙仪佯装不知,故意回头看了看,“谁是寒鸦?”
明月说道:“这月我们抓到了一个魔教逆党,他是魔教长老狐踪的手下,关在诏狱严刑逼供,招认出魔教有个寒鸦已经混到了世家豪门里,等待机会刺杀皇上。他说寒鸦这个人十分神秘,只有狐踪和明教教主知道她的身份,但通过这个飞鸟可以诱捕寒鸦。这个飞鸟和你以前教给我的一模一样。倘若我没有加入锦衣卫,不知道魔教的来龙去脉,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你七岁时失踪,十年后才重新回到京城,这十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其中就包括加入魔教。”
被明月揭穿了老底,徐妙仪冷冷道:“你很会编故事。是毛骧派你来抓我进诏狱的吧,等赈灾完毕,我会跟你走的,反正诏狱不是第一次去,上一次我怎么出来的,下一次我就怎么出来。”
反正我不承认,你们也没法子逼我招供。
明月说道:“那个魔教逆党招认时恰好只有我一人在,我佯装用刑过猛,此人已经气绝了。”
徐妙仪冷笑:“死了啊,这个人可能并不存在吧。”
徐妙仪忌惮毛骧,怀疑明月是受了毛骧的指使,故意设了圈套诈自己。毛骧为了效忠洪武帝,连爱情都能忍心舍弃,她和毛骧的那点交情,就更不值一提了,徐妙仪觉得毛骧能够做出这种事情。
明月说道:“信不信随你。其实你到底是谁,是男是女,是世家千金还是魔教逆党都不重要,我只是希望这个污浊的世界里多一个好人。都是我这样自私冷血的人太无趣了,人,总是要留点念想。你好好保重,那个寒鸦标记不能再信了,告辞。”
明月在荆棘丛里消失,倘若不是大树树皮上用石灰描画的寒鸦图案,徐妙仪甚至会觉得刚才只是梦一场。
徐妙仪靠在大树上小憩,想着刚才明月的话,倘若明月句句都是真的,那么狐踪最近肯定出了问题!手下被抓捕,为何狐踪不派人提醒我防备?
还有道衍禅师,他的身份会不会泄露了……我必须找个机会提醒道衍。
徐妙仪回到营帐,刚踏进帐篷,一个黑影闪过,紧紧捏着她的手腕,低声喝道:“快跟我回去!”
徐妙仪以为是刺客,听到黑影的声音,顿时放松下来,“表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听燕王和太子说起过?”
朱守谦见徐妙仪进出自由、神色如常,并不像是被燕王囚禁强占的模样,他扫了一眼徐妙仪的小腹,没看见梦魇时幻想的凸起,心下稍定,暗想幸亏没有听买的里八刺的鬼话,差点酿成大祸。
朱守谦放开了表妹的手,“凤阳也是我的故乡,皇陵葬的也是我的祖父祖母。我向帝后请命,押送粮草和药材连夜赶到这里,没来得及告诉太子和燕王。表妹,跟我一起回去。”
和表哥重逢,徐妙仪方才的烦恼顿时消失了,说道:“表哥放心吧,我在这里不会有什么危险,等赈灾结束,我和燕王他们一起回去。”
朱守谦听见燕王两个字就蹙眉,“你不是去查案吗?怎么到了凤阳?”
“我……我和燕王……”徐妙仪吞吞吐吐,不知怎么和表哥解释。
朱守谦看见徐妙仪一副小女儿态的样子,顿时大惊,“表妹!你莫要被燕王骗了!燕王打小就是个冷血冷情的人,除了亲弟弟周王朱橚,他谁都不放在心上。”
徐妙仪说道:“表哥,你了解我的,从来不听别人的花言巧语,我只看事实。我和燕王相识三年,他……他为我付出了很多。无论我做什么,他都原谅我,包容我,支持我。为了求娶我,他被皇上鞭打贬斥到凤阳种地,差点病饿死在路上,表哥,我也心仪他,非他不嫁。”
朱守谦大怒,“一点苦肉计而已!你这就信了?燕王可以为你挨一顿打,吃点苦头,他不过是想骗你死心塌地罢了!”
徐妙仪说道:“表哥,我知道燕王是真心真意的,以前在西湖湖心岛,他独自骑马勇闯火场救我。我退缩过,也要摇摆过,可他从来不曾灰心,我退一步,他会努力前行十步,我们不可能再分开了。表哥,你要相信我的眼光,燕王是一个有担当的男子。”
朱守谦苦劝道:“表妹,即使燕王是个好丈夫,他对你也是真心的。可他是亲王,是朱元璋的儿子,你嫁给他,将来就是皇家儿媳妇,燕王妃。我在宫中十年,冷眼旁观下来,天家无情真的不只是说说而已。外面光鲜,里面全是血泪。表妹,我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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