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随即是王妃的闷哼,一切归于平静。
老嬷嬷心头一紧,正要拍门,秦王打开了房门,“进来收拾,王妃摔倒了。”
老嬷嬷忙跑进书房,顿时呆住了:只见尖锐的瓷片散落一地,秦王妃满头都是血水和茶水,昏迷不醒。
这怎么可能是滑倒了?王爷居然用茶壶砸破了王妃的头!
老嬷嬷抱起王音奴,大声叫道:“来人啦,传太医!”
西长安街,锦衣卫和通政司两个情报衙门是邻居。锦衣卫指挥使毛骧将一纸调令扔给千户明月和百户纪纲。
明月打开调令,咬唇不语。纪纲立刻跳脚:“毛大人,您要贬我们两个去燕地那个苦寒之地?我不想去!听说那里一年到头风沙漫天,纳哈出时不时带兵犯边,日子不太平啊!”
“连燕王一家都去得,你们去不得?”毛骧说道:“不止是燕地,你们两个还要亲手罗织从高丽国到北元纳哈出的情报网,着重调查高丽国国王王耦的身世,还有高丽国与北元是否暗中结盟,背叛我们大明。”
纪纲还是摇头,“不行!我生在江南,长在江南,去北方会冻死的。您干脆把我削职为民吧,我做点小买卖就行了。”
明月说道:“纪纲,你不要不知好歹,毛大人是为了保护我们,才不得已远远将我们调到北方去。
我们两个昨天狠狠得罪的秦王和邓侧妃,这两人都是瑕疵必报之人,心胸狭窄,不折手段,听说昨晚秦王打晕了秦王妃。还有邓侧妃,仗着卫国公府娘家显赫,将来定不肯轻易放过我们,我们去北方避一避风头,再立下功劳,方能躲过此劫。”
秦王虐待秦王妃,理由是王妃不守为妇之道,忤逆夫君,但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是秦王着急逼迫秦王妃给青梅竹马的邓侧妃让出正室之位呢。
所谓忤逆夫君,实属秦王掩耳盗铃。可见秦王和邓侧妃都没有底线,什么下作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毛骧此举是为了保护明月和纪纲。
纪纲恍然大悟,立刻对毛骧感激涕零,“毛大人!您替属下考虑的真是周全。属下这就收拾行礼,准备北上,绝对不给毛大人添麻烦。”
毛骧揉了揉额头,眼神有些疲惫,“京城乃是非之地,你们两个没有家族做靠山,秦王和邓侧妃如果要整治你们,连我也很难护住你们。好在藩王们都即将就藩,等秦王一家去了秦地,我会把你们调回京城。”
明月说道:“毛大人放心,我们到了北方,定会尽心尽力完成任务,不辱使命。”
纪纲也乘机表忠心,“毛大人,听说高丽多人参,我去挖几斤给大人补身体。”
纪纲总是不着调,毛骧已经习惯了,叮嘱道:“你们的任务还包括监视燕王府,我知道你们和燕王妃有些私交,这并不算是坏事,对付高丽国和北元纳哈出,你们要和燕王府合作。不过要把握好分寸,切莫感情用事,反过来被燕王府利用,蒙蔽了双眼。”
“你们都记住,锦衣卫是皇上的耳目,燕地发生的一切都要禀告给皇上知道,不能藏私。”
明月和纪纲齐齐说道:“属下遵命!”
京城,燕王府。
燕王世子朱高炽一早就去了皇宫大本堂上学,午睡后,永安郡主继续练字,燕王妃徐妙仪陪着小女儿永平郡主在花园玩耍,马三保来报,“周王妃来了。”
周王妃冯氏,出身名门,宋国公冯胜之女。冯氏嫁给周王朱橚八年,至今没有子嗣,朱橚去年加入了亲哥哥燕王的北伐军,随军当军医,依然救死扶伤,即将和哥哥班师回朝。
冯氏没有孩子,她抱着永平郡主爱不释手,“哎哟,好像瘦了。”
徐妙仪蹙眉说道:“这孩子苦夏,一到夏天就吃的少,王府的厨师换着花样都不管用。真是奇怪了,炽儿和永安都不像她这样挑嘴的。”
冯氏亲了亲永平郡主的小瓜子脸,“最小的孩子,自然娇气些。四嫂若舍得,我抱她去周王府,试
一试我的王府厨子的手艺,如何?”
徐妙仪当然舍不得,又不好直言推脱,她问小女儿,“永平,你愿意和周王妃住几日么?”
永平郡主圆溜溜的大眼神在母亲和周王妃之间转了转,“我可以去周王府吃饭,不过吃完了饭要回府和母亲玩耍。”
徐妙仪和周王妃都笑起来,“这贪心的小姑娘,什么都想要。”
看着天真可爱的永平郡主,周王妃眼里全是艳羡,她想要个孩子,男女都行,四处求神拜佛,各种药吃了足足一车,肚皮都没有动静。可是丈夫周王一心扑在医学上,对子嗣并不热衷,几乎常年泡在药铺里,只有逢年过节才回王府和她同房……
去年周王干脆参加了北伐军当军医,一去就是一年,她没有机会机会怀孕,这次好容易熬到丈夫快要回来了,她却听到了一个可怕的传闻。
周王妃看着徐妙仪的脸色,试探着问道:“四嫂,你有没有听说过昨晚秦王/府的事?”
大人们的事情,不要牵扯到孩子。徐妙仪命马三保将永平郡主抱走,这才说道:“知道一些,邓侧妃想要扶正嘛,就是吃相太难看了。”
周王妃支支吾吾的说道:“可是我听说,以前秦王妃和我们家王爷曾经……曾经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