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满世界的繁华苍凉、云卷云舒,他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姑娘,他以一生去画那个人,因为那个人早在半生之时已亡。
“她亡那日,他为她换上新婚那日的红袍,以手容妆,烟云中越过半城氤氲烟光。
“他一日苍老百岁,他画她化成痴瞎……
“他生命的最后一幕是隔忘川流河与她隔命相望,她往复投胎,可他已瞎,可他再也看不见她的容颜。
“来生由此无路可寻。”
林默看了她一眼,沉默片刻,说:“很荒诞的一个故事。”
林芊芊笑了笑,她扭头去看远城风光,幽幽道:“这天像不像奈何桥头?这城像不像是灯火人间,这天地,满眼虚空,像不像是那一眼忘川?”
林默微微拔高了身躯,他终于意识到,他怀里的这个女人没有说任何带有指向性含义的话,她只是在为林默讲述一首歌里面凄美而哀凉的故事。
她或许有满腹的话,或许有满心的心机,但在此时此刻,她的眼底只有这满空的天际,只有那个盲眼画师的故事。
繁星作岸,城市作人间,而满空野是一条碧河忘川。
那是诗梦之中的画面。
林默也有片刻的失神,如果真的是那样的,那他现在岂不就是在这样的一条忘川之中徜徉。
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世界,天空不是彼岸,申城只是人间一隅。
如果这世界真的是忘川有多好。
两岸相隔,再没有那么多的事情,而他是忘川里的鱼,能游离于两岸之间,却再不比纠结一刻一寸的任何事情。
但那是不可能的。
现实,永远是现实。
林默沉默了片刻,缓缓道:“如果有一天,你有机会终结这个末日,你会变成什么样?”
林芊芊扭过头,看着那黑色的怪物,幽幽道:“会有那一天么?”
林默深深的吸了口气:“我希望会的。”
林芊芊看着这个人,看着那一双让人惊悚的猩红的眼睛,道:“但如果真的有那样一天,你该怎么办,你往何处容身?”
这个问题问住了林默。
他放眼望向满空的星光,久久的没有回答。
而这一场飞行终于到了尽头,申城之中没有以任何武器或方式拦截林默,很显然,防守的人清楚林默到底是谁。
林默呼出一口气:“客家,咱们到岸了。”
他在半空中减速,向着脚下繁华的城市落去,于是满天的性格离他越来越远,脚下的灯光离他便越来越近。
他仿佛是从彼端来到此端的游鱼,又像是大鱼海棠里那条穿越海天之门的大鱼,但他的生命的轨迹与他们是那样的截然不同。
但他只是一头怪物。
忘川河渡,可能渡得了一头满手鲜血的怪物和一个满腹心机的人?
满城灯光,可能洗尽它一身悲凉仓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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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