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一计退突厥,又与突厥使者谈判,使华朝大占便宜,为国扬威,皇帝女婿,潘逆叛乱时孤身闯出城,搬来救兵救驾,封爵一等忠勇侯,执掌京城防卫和华朝第一个特务机构,兼督察百官,对二品以下官员有先斩后奏的生杀大权……
一桩桩,一件件,早已成了京城百姓闲暇之时津津乐道的谈资,如果说了实话,那他的处境就更危险了,一群小小的土匪居然绑了华朝如此重要的大人物,任逍遥用屁股想都明白他的下场,土匪们肯定二话不说,一刀宰了他,然后抛尸荒野,就当这事儿从没发生过,自己死得多冤呐!
可现在说任何谎话都是不合时宜的,这里离京城只有二百里,骑着马一天能打个来回,任逍遥睁着眼说瞎话不要紧,这女土匪头子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只要派人去京城打听一下,自己甭管说什么谎话,一天之内都会被拆穿,那样的话,任逍遥的下场也会凄凉无比,这是群土匪,不会跟你来什么以德服人。对待不老实的肉票,一刀剁了是最直接的。
平素有些小聪明的任逍遥此时竟然难住了。眼珠转得跟车轮一般飞快,却仍没想出个好的说辞。
女匪首见任逍遥不言不语,渐渐等得不耐,于是便道:“你不说就罢了。我也没打算拿你去换赎金。我且问你,你与赵俊是否结有仇怨?”
任逍遥一听她没再追究自己的身份,不由松了一口气,同时又一楞。开口道:“赵俊是谁?”
女匪首闻言,眼中不由露出几分疑惑:“你不认识赵俊?”
任逍遥摇头,这不是谎话,所以他否认得非常干脆。他的仇家很多,比如朝中权势熏天的潘党。不过皇上老丈人挺仗义,一道圣旨就帮他杀了几万个……但他确定自己不认识那个什么赵俊。
女匪首喃喃道:“这就奇怪了,为何赵俊那晚非得要取你性命?”
任逍遥闻言心中一凛,找到了!这一切事情的突破口就在赵俊身上!谁想谋害自己,谁是幕后指使,这里面还有什么阴谋,一切的一切,都必须着手在那个素未谋面的赵俊身上。只是不知那个赵俊如今身在何处……
还有,这美女话里话外表达的意思。她根本就没打算绑他,可能由于一些阴差阳错的巧合或误会,这才将他绑上山,如此说来,自己还是有很大的几率被她放下山去的。
强忍住内心的兴奋。任逍遥将脸扭曲得像根苦瓜似的,哀声道:“……女大王,我真不认识那个赵俊,说实话。我这人胆小,怕惹事儿。这个相信你也看出来了吧?遇到麻烦我向来是有多远躲多远,生平从未与人结过怨,我真不知道那位叫赵俊的仁兄为何要杀我。求你把我放回去吧,你瞧,我对贵……贵老窝又不熟,吃不好睡不好,今晚我还失眠了,既然你没打算拿我换赎金,不如放我回去可好?也省得我在你们这儿浪费粮食,我看得出,你们也不宽裕,能省一个是一个……”
说着,任逍遥可怜巴巴抬起头,脸上已挤下了两行热泪,他泪眼婆娑的望着女匪首,用充满了悲伤的语调凄声道:“……不瞒您说,我在家中是独子,三代单传,千顷地里就我这一根独苗儿,背负着为家族传宗接代的光荣使命,我可不能有闪失啊,再说我家上有八十岁老母等待赡养……”
女匪首静静的瞧着任逍遥表演,忽然出声打断了他的话,问道:“你母亲八十岁了?你年纪还不到二十吧?”
“啊?”任逍遥一楞,接着哭道:“……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对你们而言,其实根本不重要,可对我的家人而言,我却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和寄托啊……”
女匪首笑了笑,笑容绽放在她绝美的容颜上,平添了万千娇媚,看得任逍遥心中不由一荡。如此绝色美女,我若将她骗回去做老婆该多好,老天不长眼,怎么偏让她进了土匪窝?而且她是怎么当上这群凶悍野蛮的土匪们的头头儿?这个问题很费解啊!
“你也别假惺惺的哭嚎了,你的来历不明,说话不尽不实,我暂时不能放你下山,不过你放心,你在这里很安全,有些事情我必须弄明白以后再做决定。”
说完女匪首挥了挥手,淡淡道:“你回去睡吧,莫要担心,在这里,我保你平安。”
原来土匪头子还是挺讲道理的,任逍遥久悬的心终于稍稍放下,朝女匪首拱了拱手,任逍遥便往屋子走去,从他被绑票一直到现在,任逍遥已经发现这事儿有太多的未解之谜,可他一时又抓不着头绪,如今看来,唯一的线索便是那个叫赵俊的人,他为何想取我性命?受了谁的指使?他与这女土匪头子是何关系?自己为何没死在赵俊的手里?这一切只能等日后慢慢解开了。
任逍遥回头看了一眼女匪首,暗淡的月光下,美女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劲装,静静的坐在巨石之上,一直仰望着夜空的新月,眼中的愁绪挥之不散,整幅画面有一种异样的妖娆,像一张唯美的图片,深深的印在任逍遥的脑海中,永生难以忘怀……
如此文静美丽的女子,她是怎样在群狼环伺的土匪窝里生存下来,甚至还做了这群凶悍嗜血的土匪们的头儿?她是怎样领导他们的?她心里到底有什么忧愁?任逍遥此刻对她真的感到很好奇。
任逍遥痴痴的望着美女的背影,嘴唇嗫嚅了几下。终于还是开口道:“哎,当家的!”
美女回过头,俏目中流露出探询的意味。
“呃……夜深露重,你也早点歇息……”任逍遥挠了挠头,见美女脸上露出了承情的笑容。娇媚的笑容在隐隐约约的月光下。如同一层朦胧的薄雾,更加撩人心弦,任逍遥顿时如饮醇浆,如痴如醉。他低下头,像个纯情的小伙子般,羞涩的扭了扭身子,腼腆的补充了一句:“……那什么,半夜别穿红衣服。容易招鬼……”
“…………”
“嗖”的一声,一块小石子擦着任逍遥的头皮飞过,任逍遥吓得腿一软,面色苍白的抱着脑袋,身形化作一道黑烟,飞快的窜回了屋子……
这是土匪窝,不是京城的花市大街,调戏妇女是要付出代价的!任逍遥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
揣着满脑子的疑问,任逍遥天快亮了才睡着。醒来已是中午,胡子脸来给任逍遥送午饭时,任逍遥才懒洋洋的起了床。
没有丫鬟照顾,任大少爷只好自己去井边打了水洗脸,胡子脸在一旁咧了咧嘴。憨笑道:“你们城里人真讲究,呵呵,睡个觉醒来还洗脸……”
任逍遥楞了楞,接着嫌恶的看了胡子脸一眼。瞧这话说的,合着在这土匪窝里混。不洗脸才叫正常?这帮不讲卫生的家伙!
耳边传来一阵喧闹声,任逍遥站起身看了看,见不少土匪都往最大的那间木屋走去,任逍遥不解的问道:“哎,他们去干嘛呢?”
昨晚他们喝酒喝到大半夜,莫非今儿起来又打算继续喝?
胡子脸扫了一眼,憨憨的道:“当家的召集大伙商议事情呢,呵呵,你慢慢洗,我也去看看……”
说完胡子脸把任逍遥丢到一边,屁颠儿屁颠儿的往木屋跑去。
嗬!这帮家伙搞得还挺正式哈!有事还聚在一起商议,民主的春风难道最先从古代的一处土匪窝里吹起的?
任逍遥顾不上吃饭,匆匆擦了两把脸,在屋里端了一碗热腾腾的山菇汤,边喝边朝木屋走去。
昨晚得到了女匪首的保证,任逍遥知道自己在土匪窝里的生命安全暂时已安然无虞,虽说不能散王霸,在这里横着走,至少他竖着走时,没人敢找他麻烦了。再说自己被绑票原本不是出于女匪首的本意,严格的说来,他现在在土匪窝里是以客人的身份暂时住着。
大木屋在土匪窝的众多木房子中居于中心位置,占地比较大,屋子的前厅就像个小型的篮球场似的,前厅正中对着门的墙壁上挂着一幅不知年代的画像,画的是一位膀大腰圆,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手执一把大刀,以“力劈华山”的招式奋力的朝前劈砍着,眉目之间一股凶悍霸道之气喷薄而出,倾泄满纸。
木屋里已是满坑满谷,人声鼎沸,粗一打量,大概一两百人左右,众土匪乱七八糟的或坐或站,抠脚丫子的,吐口水的,大声骂娘的,搞得原本有些清雅意味的大屋子乌烟瘴气,活像高级餐厅里忽然飞进了一堆以****为生的苍蝇,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任逍遥嫌恶的皱了皱眉,他不算一个太爱干净的人,不洗澡不换衣服是常事,可现在跟这群人比起来,任逍遥简直算是有洁癖的变态了。
女匪首静静的坐在画像下的一张椅子上,闭目不语,黛眉微蹙,似乎在想着什么烦人的愁事,对周围的喧嚣充耳不闻。她的身上仍穿着那件大红色的劲装,在土匪们纵情的叫骂谈笑声中,她柔柔弱弱的坐在那里,就像一只温顺的绵羊走错了道儿,不小心进了狼窝似的,整幅画面非常的诡异莫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