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一座青庐被搭建在御花园中,那是本次婚礼最主要的场所。
&nb唐代以前的婚礼,“再拜高堂”是被安排在成亲后的第二日,所以陆思儿可以等今晚洞房过后,明早起身,再作为新妇向沈父沈母展拜敬酒。而今夜,婚礼的中心环节将是在青庐之中夫妻对拜,合卺行礼。
&nb御花园中,另有一座用丝绸环绕出来的小屋,陆思儿坐在里头,小纱窗外,几十位贵客觥筹交错,这场婚宴的奢靡程度比起“酒池肉林”的传说更甚,且又更加雅致,陆思儿对此谈不上喜欢,但豪门里出来的女儿,对这种场面早就无感。偶尔在人群中看到那个挺拔的背影,认出那个英俊的青年,就是自己的郎君了。
&nb隔着轻纱,她望着十几步外的青庐。再过一会,走进那里之后,自己就要成为沈家的人了,和不远处这个自己见过一面且印象良好的青年携手一生,对一个女孩子来说,这大概是人生中最为重大的一件事情了吧。
&nb可为什么自己的心会忽然间不安呢?
&nb是自己不愿意吗?陆思儿觉得不是。
&nb虽然不像陆叶儿对秦征那般情根深种,但沈莫怀的相貌、才情、家世、武功,那都是一等一的,祖母喜欢他,父亲也将他作为自己武学的后继者,就连自己当初所说“要找一个武功能胜过我的郎君”的苛刻条件,竟然也被满足了。而且,在母亲开解之后,自己对沈莫怀的印象并不坏。
&nb更何况沈陆两家门当户对,彼此知根知底,自己过门之后肯定不会受半点儿委屈。两家又是姻亲,尤其是这段时间,下人之间往来频繁,总有多嘴嚼舌的下人互相传话,说起沈家少爷对“梦中表妹”是如何如何的思念,一个这么好的男子,又对自己如此一往情深,能嫁给他,按理说自己应该是充满了欢喜,就算有着一些将嫁女儿难免的悲苦惆怅,但是不安……却从何而来?
&nb陆思儿按着自己的心,不开口地叫唤着:“姐姐,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跟我说?”
&nb她们姐妹俩一体二心,尽管元神可以做到互相区隔,但从小到大,彼此几乎知道对方的所有事情,然而这次北行之后事情却变了,陆思儿感到姐姐有事情瞒着自己,她心里有一块领域不让自己进去。那块领域是什么?那里就是自己不安的来源吗?
&nb她失神了,以至于有人走进来也没察觉。
&nb流羽仙子是奉了龙隼姥姥的意思,进来向陆思儿致意——天禽门与湛若离关系匪浅,湛若离默认了陆宗念“凤凰易剑”的提议,那也相当于默认陆思儿对她凰剑的继承,所以天禽门希望能延续这段香火之情。
&nb而流羽仙子一进门,看到等候婚礼的准新娘,一时间竟以为坐在那里的是大名鼎鼎的凰剑湛若离,不由得怔了。
&nb她没见过湛若离,天禽门内部却有好几幅凰剑的画像,这时陆思儿坐在那里,目光淡漠,神色又冷,气质神态与流羽仙子想象中的湛若离几乎没什么两样,只是这样凉淡冷静的表情,实在与一个就要拜堂成亲的少女不大匹配。
&nb湛若离不知出于什么用心,几乎是按照陆宗念年轻时的模子来栽培沈莫怀,而陆宗念在发现女儿的武学天赋后,竟是不知不觉地把陆思儿按照湛若离的路子来教。
&nb流羽仙子的心不停地往下堕,眼前这个女子是这般容貌,这般风华,这般神韵,怪不得她能得到湛若离的默认,怪不得她能继承凰剑,怪不得她……能与他结成伉俪……
&nb大概也只有她才能与他匹配吧……
&nb只觉得眼前的人太过高远,高远得连嫉妒之心都生不出了,流羽仙子忍住心酸,上前行了一礼:“天禽门龙隼姥姥座下流羽,见过陆姑娘。”现在还是陆姑娘,再过一会,就得是沈少夫人了。想到这个,流羽仙子只觉得嘴巴都苦涩起来,就像吞了蛇胆一样。
&nb陆思儿啊了一声,这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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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吊睛虎目中有心宗的印记,放在别人那里这是很厉害的杀手锏,落到秦征身上,他却利用这个印记反制,逆向将自己的念力渗入这座六道大阵中去,侵入到这座阵势最核心的地方——六道宫。
&nb在那一瞬间,秦征看到了一座巍峨的宫殿,大殿正中坐着一个戴着面具、手执权柄的男子,他的身边站着两个身穿复古礼袍的儒者,权座的周围还布列着六个座位,其中四个座位坐了人,只是无法看清那四个人的面目。
&nb“布下这个大阵的,就是这几个人么?”他收摄王气后逆袭回去,毕竟隔了一层,看到的一切都恍惚且不清晰,一时判断不出对方的深浅。
&nb司马道子手中暗龙令一挥,已经镇定下来的左师右傅同时吟唱,左师曲调平正,有如《诗经》中的《周颂》,右傅曲调多变,有如《楚辞》中的《九思》,风格一正一奇,一阳一阴,吟唱之声一发,原本平静如镜的明池忽然从中裂开,断裂的痕迹犹如太极图中间的那道弧线,一裂开阴阳,明池的左半忽然燃烧了起来,变成一团熊熊烈火,烈火的中心烧的就是明池中的左眼,明池的右半却瞬间冰冻,寒气的指向就是明池中的右眼!
&nb当明池左燃烧右封冻的时候,秦征的双眼也产生了相同的变异,他的左眼有如被火灼烧,不停地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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