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秦谋魏城，魏谋赵城

    公孙鞅说到这，听了下来，用他那三角眼，死死盯着众将军，冷酷无情的淡然说道：“不要小看两军之间协调作战和远途奔袭能力了，这是确保秦军此战胜利的保证。这次，虽然调动了五个军一支万人的垦荒军，共六万人，但已经是秦军的全部野战能力了。而且又成四个部分独自作战，时间虽然只有五天，但一个协调不好，军一乱，则大败也！职在这里告诉众将军：谁因为协调出错，中将军一下，职将就地斩首。中将军以上，之将就地免职，押回栎阳，交主公处理。

    再说远途奔袭能力。魏军在河西虽仅两万军，但在岸门，只要半天就可过河，派出三万援军来合阳。跟着职的赵岭将军，主要就是防守该敌支援少梁。白大将军率领的任谷将军，也是防备这支敌军支援杜平、元里的。秦军的这两支机动军，日奔袭能力不能低于百里。

    众将军！我军对阵战力，职虽没有专门提及，但并不是说就没有问题。只是在我军中是最强的，但与魏军相比，就差远了。杜平之战中，鞠旺将军的五千军，攻击魏北大营三千军，还让魏军抽调一千去支援主战场，而且，我军还是突然袭击，有备攻无备，结果，五千撼不动两千军。要不是最后关头，我军在魏军两面夹击的生死关头上，再在鞠旺将军冒死冲在最前线，方才抢先一步，击溃魏军的防线，冲入主战场，捕获魏昂，不然此战我军打败也。五千攻两千，费时近半个时辰，还仅仅一个击溃？请想一想！魏军的对阵能力，与我军的对阵能力。之后，再请想一想！这次即将发起的少梁之役，南线的盘古将军和北线的任谷将军、赵岭将军，都要面对数万魏军，并与之对阵，还要长达三天以上？你们能不能与之对阵三天以上而不败，是此战关键！

    职的话虽然不好听，但为了秦之命运，众将军的生死，而不得不说。从今天起，到战役开始，还有近三个月的时间，兵如何练，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最后，职宣布：

    此战由白将军具体指挥！职带中将军赵岭，随敖豹将军行动。为欺魏和保密，五军将在季春，大造声势的开往雍城练军。由主公诏告全国，秦于仲秋惩击狄獂！用此去掉魏王对河西增兵和攻秦之心。从明天起，河西军情十五天一报，孟（孟、仲、季。春秋，战国时的夏历划分四季的历法。夏历将春、夏、秋、冬四季每季为上、中、下三份，用孟、仲、季排序）夏一到，三天一报！”

    魏王也没闲着。杜平之会令他颜面大失，气得他一回到安邑就令踏平秦国！谁知无人支持，他想了想也只好算了。他知道，攻秦只能出口恶气，徒费钱粮，因秦，穷的的无人西望。可这口恶气要出啊！不出他非得憋死不可。他只好把目光盯到其它邻国上来。

    韩，瓮中之鳖。齐，太强。赵——赵不错，特别是邯郸，竟把魏土切成个豁口。真想不到祖宗在三家分晋时是咋分的？三国的国土竞都是犬牙交错般的咬在一起，害得子孙后代，年年为边界争战而反目。对，就攻赵！夺取邯郸填平国土后，再灭韩，让东、西两方国土合为一块，不再象现在这样，寡人决不让后代有国土之忧。想到这，魏王似乎看到子孙后代对他的顶礼膜拜！一兴奋，也不顾刚过新年，也在仲春初三日下令开会。

    魏王国庞大的军事会议，一开就是二十天。攻赵派与击秦派在这个军事会议上，争来吵去，各自的道理都让魏王认为是善策。他此时支持攻赵，彼时又同意击秦。要不是魏昂怒摔头冠，这会估计会开到年底。

    当中将军庞涓，再一次阐述了攻赵邯郸的理由之后。魏昂被这种鼠目寸光，只知急功近利的害国之见，气得拍案而起。他一把摘下进贤冠，往案杌一摔，冢宰三梁标志竟从冠上震掉了下来。他怒道：“主公！若再这样议而不决，昂请辞！诸位！庞将军所言极是，攻秦从经济上不如攻赵。夺得赵邯郸后，魏北方国土可以成方，不再与赵国因土地交错，而引起不必要的边衅，获得的财富不仅可以支付这次征战，还可充抵一年的税赋。这的确如此，但，仅此而已。攻秦，也正如庞将军言，秦一片荒蛮。魏就是夺了栎阳，还得因为秦荒而还地于秦，军回安邑。所得财富不够攻秦费用的一半，就是杀了秦渠梁这个夷侯也对魏没有什么大利，只不过秦魏边衅威胁减少而已。

    对庞将军所言，臣也仅同意到此。从一般人眼光来看——秦目前现状确如此断，攻秦得不偿失不如攻赵。可是，请主公！请诸位！把眼光放远点来看秦，那就大不相同了。秦自从卫鞅执柄后，仅八年，秦一跃而起，国力速强，强大的超过了秦三百年来的总和。杜平之会，主公与诸多大人亲身事险，历历在目。主公！秦仅八年就敢用无盔、无甲的科头军与魏国的虎贲军近身肉搏，并从虎贲军中杀出条血路，保秦国公从数倍于科头军的虎贲军的枪剑丛中走出，若让这种强敌坐大，不把这种强敌灭在襁褓之中。秦一旦能与我魏抗衡，则必为报失河西之仇，以魏为敌。届时国之难存也，巨富又有何用？况且，秦至魏夺河西后，就视魏为死敌。去年，秦刚有口饭吃，就敢在杜平逞勇，就敢与韩结盟，娶韩女就是为了解除攻魏时的后顾之忧。主公！秦虽无实力在近年与魏为敌，但主公榻前，岂容死敌安睡？赵，虽使魏国土不方，但赵从未与魏结仇，不会与魏为敌。魏应继续与赵交好，而不应夺赵邯郸与赵交恶，引起众诸侯群起而攻魏。”魏昂说到这，停住话语，昂首向天，按捺了一下自己过于激动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