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这个单子,我们没曰没夜地忙了一星期,才按时出发的,你们就是这么对我们的?
事实上,陈太忠心隐隐有一点担忧,他非常清楚,像高管局这样的单位虽然有钱,花钱的地方也多,那么,做为外省的一个处级单位的下属服务公司,他一旦答应下来设备款可以放缓支付,没准将来要钱就是大问题了。
公家的钱,最是好要也最是难要,吕强在凤凰市政工程建筑公司前后不同的遭遇,就完全可以说明问题了——当然,陈太忠不怕要不到钱,但是,正如贺局长和范主任的感慨一样:区区六十万,填牙缝都嫌少,值得陈某人多折腾几趟吗?
所以,陈太忠认定,这件事他绝对不该妥协,你想要安装就拿钱,不想装的话,我们拍拍屁股走人,不就是十几万的成本吗?哥们儿扔得起!
凭良心说,这件事他要不这么强硬下去,没准还真就被高管局一天拖两天,两天拖十天这么拖下去了,刘楠的话是比较管用,可是等要钱的时候,就要看贺局长是怎么想的了——反正,刘厅长最少还得再打个电话,给贺局长一个尊重领导的机会,钱才可能拨得出去。
不过既然发展到眼下这步,那些可能也就不要说了,不多时,陈太忠等来了梁志刚的电话,说是今天能到现金,现在大家正坐等呢。
小样儿,你还不给我打电话?陈太忠有点恼火贺局长的态度,想着对方可能是放不下身段跟自己这小副处来沟通,他的火气越发地大了一点。
这世界上从来不缺自我感觉好的人,反正就是他们能让别人理解万岁——事实上,理解万岁这个词儿,那是上位者的专用语,政斧可以要求群众理解万岁,可是换了群众要求政斧理解的话,那叫胡搅蛮缠。
这一刻,陈太忠甚至想起了丁小宁的舅妈那个在财政局任副主任科员的弟弟,叫什么李秀中的,不也是挺好面子的吗?啧……说是要收拾那厮,还没去收拾呢。
其实,这段时间的等待,纯粹是人家贺局长找钱呢,等钱找到的时候,刘厅长的电话就来了,“陈主任,那个设备款给你准备好了,这是贺局长疏忽了,我已经批评他了……对了,快下班了,一起坐坐吧?”
这还差不多,陈太忠心里嘀咕一句,笑得却是挺爽朗的,“呵呵,那可是谢谢刘厅关照了,坐可以啊,不过一定得我买单,要不我就不去了。”
“啧,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刘楠不满意地哼了一声,声音也严厉了些许,“少跟我扯那些,这是在天涯呢啊,等我去了天南,你不好好招待我,我都不干!”
搁了电话,刘厅长无奈地叹口气,人家小伙子也满不错的一个人,挺通情达理的嘛,你看这小贺满脑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差点把一件好事搞砸了。
再想一想,刘楠越发地觉得纳闷了,科委是个什么样的部门,他实在再清楚不过了,全国的科委都是一个模样,穷得叮当乱响,有些地方的科委或者要好一点,那是因为当地经济发达,可不是科委的职能变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