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全是类似的建筑,正是所谓的高尚住宅区。
在有心人的指点下,八点钟的时候,两百多号人就堵了弓局长的小别墅,周围的邻居探一探头,发现是冤有头债有主这种恩怨,登时就缩头回去了。
弓局长的家人在开了一次门之后,也被吓坏了,狠狠地关住院门,就打110报警,固城分局的警察一听说财政局长家被围,也不敢怠慢,立马就派了五辆警车前来支援。
到了现场,警察们一了解,合着是财政局把北崇区小贾村的救灾款扣下了,村民们不忿,所以前来讨个说法,警察们的一腔热血登时就泄了大半腔去——尼玛,这个事儿有点缺德。
北崇区的区长难对付,这基本上已经是阳州市警察的共识了,尤其灾民们是为了自家的衣食而来,似此情况,好像不便采用某些极端手段。
于是,警察们也就只有围观了,再然后,五辆车离开了四辆,只剩下一辆车三个警察,懒洋洋地看着现场——这是固城区区委书记边贵波发话了,尼玛,,北崇的灾民找财政局要省里的救灾款,你们添的什么乱?
边贵波在第一次见陈正奎的时候,就被陈市长学习了十来分钟,遇到这种情况,他不生事就算好的了,指望他大力帮忙,那是想都不要想。
不过这弓南华也算个奇葩,他居然不在家,大约是夜里十点,弓局长的爱人季虹打开院门上的小铁窗,“各位父老乡亲,弓局长确实不在家,你们要是不信,可以选两个代表,进家来看一下,都这么晚了,我们要休息……大家也要休息的不是?”
要是搁给一般的干部,大家会怀疑这里面是否有什么陷阱,但是一干村民哪里知道这些,说不得就选出两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进家搜索。
两个村妇搜了差不多二十分钟,连别墅带院子都找遍了,也没找到弓南华这个年纪的男人,别墅里三女两男,分别是季虹、弓南华的母亲和儿子,还有就是保姆和弓南华的侄儿。
不过,小贾村的村民们斗争经验很丰富,正主不在家也不要紧,他们就自发地围坐在弓局长家的门口,反正现在这个天气冷暖适宜,夜里就算下点雨,也凉不到哪里去。
看到弓局长家门口这么一堆人,住在附近的其他人下意识地就避开了,就算再不含糊的人,见到有两三百号人围在财政局长家门口,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大概到了凌晨一两点钟的时候,小贾村的众人也有点扛不住了,不过大家这次来,准备得也还算充分,两辆中巴里,就能睡四十来号人,更别说众人还带了二十来顶便携式帐篷。
要说起这救灾物资,还真的是很奇特,五花八门什么样的东西都有,就有人捐赠了旅游帐篷来,当然,大部分的旅游帐篷是被漂没了,但是有一种能容纳七八个人旅游帐篷,是供学生们出游的,一般人对此不感兴趣。
其实说白了,这帐篷是塑料布的,还是透明的,不说什么隐私也不说结实,就强调个浪漫,但是帐篷做得这么大,还有个啥浪漫可言?这是一种典型的不符合市场规律的产品。
总之,北崇人在财政局长家门口耗了一夜,虽然天亮的时候,门口只剩下二三十个人了,但是半夜里,窗外飞进去的砖头,砸破了弓局长家一半的窗户——屋外的人固然没有睡好,屋里的人更是度曰如年。
3663章不容易(下)事实上,这并不仅仅是度曰如年的问题,眼看着天色渐亮,弓局长的家人都不敢出来上班或者上学——出门容易,但是出了门会遇到什么事情,那真的是说不清楚。
而住在附近的住户,也没谁就想着要讨好弓南华,大家忌惮陈太忠倒是在其次,关键是……你怎么能扣小贾村的救灾款呢?
阳州官场里,还是有几个硬汉的,就像林桓一般,就事论事的话,真的是谁都不怕,也敢为不公正现象出头,但是天底下——总还有个理字的,他们不好出面,别人就更没兴趣了。
就在关键的时候,弓南华还是体现出了一个男人的担当,七点十分左右,他坐着车从外面赶到,脸色自然是不甚好看,“老少爷们儿,大家有话慢慢说,我能办到的,绝对不二话。”
“去尼玛的,”当场就有人上去推推搡搡,更有人嚼谷救灾款,不过大家来之前,都得了机宜,也不会一拥而上地揍人——说来说去,这关系到了小贾村人能得到什么,大家自然不会热血上头地胡来。
“有啥话,咱们去财政局说行不?”弓局长任由大家推搡着,也不做任何的抵抗,很有点男人的担当,“现在我孩子要上学了,我做错了什么,你们尽管说……祸不及妻儿,你们也是有父母儿女的。”
“尼玛,我女儿连上学穿的鞋子都没有,”登时就有人不干了,“省里拨下来钱,全被你这狗官贪污了”,“就是,惹得急了,信不信我们把你孩子绑架了?”
“老少爷们儿,大家好好说,我真没打算扣你们的钱,”弓南华苦笑着拱一拱手,“我昨天都答应陈区长了,尽快拨款。”
“我们怎么没听陈区长这么说?”一个老汉排开众人走了出来,老汉也姓石,是石俊杰的堂侄,在村里德高望重——德高望重未必一定是辈分高,事实上,大多时候是相反的。
在一般话本里,出来个老头,是村子里辈分极高,所以大家都听他的,其实这根本不可能,同一个宗族出来的,总是那有本事的人先结婚,子女出生得也就早,几代之后,家世越好的,辈分就越低——石俊杰做村长,不过是此刻他强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