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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遣我来问大老爷一声,刘刺史是贵客,可有什么要用人和东西,可派人支会一声,二太太自会安排。”
刘芳听此,立时站了起来,拱了拱身,“莽撞前来,已是无礼,怎敢叨扰了老夫人。”
苏之合却是知道母亲性子,听此便道,“暂且无什么要用,真需要时,我自不会与母亲客气。”
青鸾又低声应了,再见苏之合全然没正眼看过自己,不禁有几分黯然,只好退下了。
苏芷晴从屋里出来时,正巧看着青鸾离开,诧异道,“她怎么跑到幽兰居来了?
玉盘跟苏芷晴身边,撇撇嘴,酸溜溜道,“是老太太叫她来问大老爷,刘刺史这边可需要什么备下。跑个腿而已,还要这么涂脂抹粉,只怕醉翁之意不酒。”
苏芷晴扑哧笑了起来,“再乱说,就要打你嘴了,怎地和素月混久了,也学她口没遮拦。”
“还不是让小姐给惯坏,将来万一小姐嫁人了,可怎么办啊。”玉盘嘻嘻哈哈得和苏芷晴开玩笑。这几日她大房呆久了,也知道大房太太小姐不计较小事,只要外面规规矩矩,私底下说话办事都是不拘束。
“又贫嘴。”苏芷晴掐了掐玉盘腰眼,换来对方哎呦一声,这才作罢。
见刘芳过来密谈,苏芷晴反倒安心许多,苏之合毕竟锦州,朝中又无多少势力,所能知道甚微,若有刘芳相助,当摸清虎符后面暗流。
心事放下些,苏芷晴也松松吃了黄氏亲自下厨拿手好菜,可惜一时忘情,吃多些,有点积食,便拉着玉盘出了幽兰居,想着到院子里溜达溜达。
北地夜寒,主仆二人俱是穿着棉衣,苏芷晴又外头罩了件白绒披风,合着花园子里满地白雪,不仔细看还当真瞧不真切呢。
苏府花园位于整个府邸中央,有沟渠泉水自西边蜿蜒而冬,至府中央汇入一汪小湖,再改道向南,据说是什么风水大师专门测过布置。那些个门道听得苏芷晴晕晕乎乎,简而言之就是这般布置才能旺财运官运。
且先不提这有没有用处。这处小湖风景倒是极不错。冬日天寒,湖水冻成了冰,上面又附了一层雪。湖边两株冬青,仍是郁郁葱葱。
二人围着湖边溜达,刚穿过一处假山,便听见一年轻男子声音,皆是一愣。
“表妹!表妹!你为何要躲我?”
“表哥莫要再跟!男女授受不亲,表哥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今日难不成还要逾距吗?”
那男子声音苏芷晴不熟,这清丽女声她却是知道,正是苏如絮。
一时之间,主仆二人两相对视,都是尴尬万分。
今日天晴,满月如盘,挂天际,月光撒了遍地,是以即便是黑透了天,也依旧看真切。
苏芷晴此时进退两难,只好和玉盘躲假山里不吭气。
只见苏如絮也穿了件披风,似也是出来转转,正慢慢退到湖边去。
而那男子隔着远些,但能见一个轮廓,穿了白色对襟袍子,因里面棉衣厚实,显得鼓鼓。
苏芷晴想了一会儿,才想到那男子应就是苏如絮表哥赵斌。
“我且还记得,五年前,姑母带着你和父亲母亲去礼佛。大雪封山,我们被困山上一个月之久。那时候,我独自坐山门口,吟道: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床帏。我还未说完,你便从里面走出来,笑嘻嘻问我,表哥想家吗?”
赵斌声音堪比演电视剧,听得苏芷晴浑身哆嗦,暗暗心想,这位去演还珠格格肯定不错。
“那都是五年前事了!我已忘得差不多了!何况那年我才八岁!”苏如絮声音简直是咬牙切齿,只因自幼惯了淑女做派,说不出狠话来。
苏芷晴听得呛了口唾沫,差点咳嗽出来,憋得欲生欲死。
“八岁已是姿态灼灼,表妹可知,自那日起,我便暗暗发誓,今生今世,一定要娶你为妻!”赵斌声音深情又急促,他又向前了一步,苏芷晴这才遥遥看得清了些。
赵斌今年已有十五,身形有了成年男子雏形,模样虽看不真切,气质倒还算文质彬彬,配苏如絮也不算太差了。
“你还是绝了这心思吧!我是绝对不会嫁给你。”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苏如絮这话说够绝情,够狠。“现下此处虽无人经过,但你若想借机对我……对我……我便是拼死也要护着自己!”
赵斌未料到苏如絮反应这么激烈,本想再迈一步脚又收了回去,“我绝无此意,绝无此意!表妹莫要再退,湖中危险。”一边说,赵斌口气多少有些失落。“罢了,你即对我防备如此至深,我无话可说。这便回了,这天气严寒,表妹小心冻坏了身子,还是先回去好。”
苏如絮听此,这才松了口气,偷偷抹了一把眼角泪。若说起来,她与赵斌也算青梅竹马,自幼相识。赵斌对自己又是死心塌地,未必不是良缘。可苏如絮心比天高,又怎甘心嫁给一个教书先生儿子,到头来,自己也不过和母亲一般,困这小小锦州城,生孩子,以后说不得也只能教书。
倒不如趁早绝了赵斌心思,也好撮合赵颖和苏朔南,叫舅舅舅妈绝了讨她做儿媳妇儿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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