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低了下去。
这声三娘,她叫的并不吃亏。
沈三娘成名在苏之劲之前,算起来,已然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虽说眼前的女子容貌不改,然则细细推算,只怕她最少也是三十五六岁的年纪了。
“叶楚那厮就是嘴大,不如叶昭来的谨慎。”听苏芷晴这般叫,沈三娘愤愤道。
苏芷晴却笑,“三娘名声如此彰显,为何却不肯用真名以示世人?且三娘本是南地人,这时节若是对外头的事全无知晓,又为何千里迢迢,委屈在这样一个小宅子里?方才芷晴不知三娘来历,所言的不过气话罢了。叶楚亮出你的真名来,只怕也是提醒我呢。”
沈三娘是商场上混惯了的,听苏芷晴突然转了口风,便知她定是有求于她,不禁有些厌烦,“来求我的人,多是为了谋财,因了我就是财神,我说能赚钱的生意,便必定能赚钱。但我知你并非那般的人,可先说说你所求为何,咱们再聊旁的。”
“三娘是爽快人,但芷晴却是爱绕弯子的性子,是以万望三娘先回答芷晴的一个疑惑,为何要来此地?”苏芷晴并不接沈三娘的话茬。
这般富可敌国,又并非胸怀天下之人,苏芷晴想求的动她,委实并不容易,是以她故意去掉此人的胃口,而并不直来直去的言说所求之事。
沈三娘拖着香腮,眼神妩媚如勾,“你竟要与我卖关子哩!罢了,便告诉你也无妨。我早些年曾与叶楚有婚约在身。是以听闻京城出了乱子,便赶过来,谁料随后便与奔雷断了联系,我虽有些钱财,但锦州封城,我哪里进得去。”沈三娘懊恼道。
苏芷晴一口唾沫差点呛在喉咙里,咳不出来,咽不下去。
沈三娘笑了起来,显然对捉弄到苏芷晴很有快感,“人人都道我出道甚早,如今少说也得三十几岁。然则又有谁知道,我掌家时尚不够十六,如今八年过去了,也才二十四岁而已。叶楚年少时,体质衰弱,曾遇到一个算命先生,言说他命格诡异,需遇一命里带财的长者为妻,才能去了煞气。我家乃是沈家旁支,论辈分我比叶楚要大上两辈,明确不过年长他七岁而已。当年我与家父去叶家做客,叶夫人巧舌如簧,便叫家父定下了这门亲事。”沈三娘懒懒说道,那样子,倒像是在说旁人的故事一般。
“未料到几年过后,父亲病逝,沈家家道中落。翩翩我家家口甚大,只得从商,未料到竟赚到今日这般局面。然则叶夫人瞧商人不起,已于五年前退婚了。”
“是以,这才是你离开奔雷的原因?”苏芷晴不禁感慨道。
这样的时代,一个比未婚夫大七岁的商贾之女,又怎能得到夫家的尊重?更何况叶夫人的性子,苏芷晴是晓得了。想沈三娘这般一个女子,撑起硕大的家业,婚姻却是如此不顺,也委实可惜了。
“好了,解释了半晌,还未告诉我你要求我何事?”沈三娘问道。
“三娘好生狡猾,方才分明不曾答过我所问之事。你到底为何到这里来?”苏芷晴继续追问道。
沈三娘颇有些不想回答,然则见苏芷晴那副“答了保证你不后悔”的模样,她又有些好奇,想知道以苏芷晴这般的女子,又会求她何事?
她对苏芷晴是多少有些嫉妒了。必定这个年轻女子只不过因为出身了得,就比她幸运了许多,轻轻松松嫁了叶昭,自此身份地位,都有了。而她沈三娘,纵然纵横商场,在婚姻一道上的选择却比她少了许多。
“其实是沈家嫡出唤我北上帮忙,出资征兵,然则我与奔雷本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是以一直推脱。可沈家不胜烦扰,又在南方干扰我的生意,只得躲到这里来,骗南边说我来了,骗北边说还在路上,撑过一时算一时罢了。”沈三娘懊恼道。
苏芷晴听此,心中不禁窃喜,能这般是最好不过的了。她笑道,“三娘绝非是非不分之人,沈家人逆天而行已是不对,又以生意相威胁,更是不该。你是定不会帮他们的吧。”
“此事可又不好说。”沈三娘不愿把话说满了。
“我却给三娘一条明路。眼下战局表面上沈家占据上风,然则叶昭如今已到京城,以奔雷之锐,只怕在沧州城破之前,便可攻陷京城。到时候若是秦怀瑾身死,再从皇室宗族里挑选一个傀儡不是难事,若是秦怀瑾顺利登基,这天下兵权却尽数握在奔雷手中。三娘你南方的生意,家人的性命,可不就都在奔雷诸将的一念之差了吗?三娘该是聪明人,知道这种时候,该下什么注。”苏芷晴的声音不大,但字字铿锵,仿佛当真在理一般。
沈三娘听此,却笑道,“我做生意,从不靠赌,而是要十拿九稳。你这般空口无凭,我不信你。”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晚上可能会开会,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赶回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