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嫣然一笑,泪眼婆娑。
杀!
残破的大唐边关,燃起的是一片血色的光火。
鏖战数月,黑古王朝大军,终是攻破了这座城。
战!
大唐将士未退,手持天子剑的明宇,也在拼命厮杀。
人,终有力竭时,三军帅旗断裂的瞬间,他也倒下了。
红楼。
戏台下。
赵云如一座石刻的雕像,静静依在墙角一侧,在昏迷中沉睡。
胭脂在,拨开了他那凌乱的白发,轻拂那张已有诸多皱纹的脸庞。
当年初见赵子龙,是那般意气风发。
十年后,英雄迟暮,活成了这般模样。
“戏文说,前世一百次回眸,才换得今生擦肩而过。”
胭脂挽了赵云胳膊,脸颊又如十年前,歪在了他肩膀上。
前生或有缘分,才让她这一世的一见钟情,演的这般美好。
哎!
几个老兵皆叹息,坐在门口,埋头发呆。
天下大乱,太多人葬身,也太多生离死别。
“将军,你可怕黑暗。”清晨,映着晨曦之光,胭脂解下了束发的丝带,缠了赵云的双目,还在其脑后,系了一个娟秀的蝴蝶结。
“不怕。”
“那你可信前世今生。”
“信。”
赵云微微一笑,轻轻拂手,将胭脂送入了梦乡。
迷香,他已多年未用,让她睡去,也算了无牵挂。
“带她走。”
“将军,你.....。”
“我没几时好活了,让我死的体面些。”赵云一语沙哑不堪。
哪怕大限将至,他也还是个军人,军人之至高荣耀,便是战场。
“将军。”
“走。”
沐着漫天洁白的雪花,那辆破旧的马车,渐行渐远。
赵云则留在了幽州,独自一人倚在城墙下,睡的安详。
这个夜,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温暖、也很多人的梦。
梦中,皆熟悉的面孔,打铁的父亲、算命的半仙、耍枪的林教头....。
他望见了柳如心,在月下对他回眸而笑。
他接了左老儿的酒,蹲着与之结拜为兄弟。
明宇的折扇,婉心的泪,小公主的诗词,李昭阳的剑....。
梦里有他的一生,兜兜转转走走停停,那是他的来时路。
吱呀!
渝州城的小院子,终是有人推开了房门,有一道倩影走入。
不是柳如心,是药王的徒儿,十年花谢花开,已长成俏佳人。
“你,可等到她了。”
明知答案,她还是喃语了一声,将桌上的信拆了一封又一封。
那年,她是情缘的见证者,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拿下大唐。”
黑古王朝的大军,已如潮水掩杀过来,铁蹄声震颤大地。
沉睡的赵云被惊醒,一场梦后,终是等来了他的最后一战。
“走了。”
映着月光,他翻身跳上了战马,手持龙纹枪,杀出了城关。
那是他一个人的冲锋,只一片片雪花点缀,背影孤寂也萧瑟。
天道轮回,生命的最后一瞬,有人为他送行,也有人为他哭泣。
胭脂回来了,跌跌撞撞的爬上了城墙,喊的声嘶力竭,“赵子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