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要动弹。
宗寂虽说还在生气,却也分得清轻重缓急,悄悄的往前靠去。他趴在地上,从灌木缝隙里恍惚看见几团花斑,竟然各有颜色,他从未见过此种豹子,心里不禁好奇大生。那东西也趴在地上舔着前掌,看起来十分惬意。
就在这时,那幼豹突然转过头来,青幽幽的瞳孔射入宗寂眼中,吓得宗寂差点跳起来。他感觉那幼豹看见了他。
果然,那幼豹忽的跃起,箭一般飞了出去。
林长远一喝道:“追!”
飞身跃出,跟着跑了出去。
那幼豹度如闪电,只一眨眼,便在三丈之外了。就是林长远追得也辛苦,他还得不时回头照顾身后的宗寂。
时间一长,那幼豹就开始慢下来。而林长远却越战越勇,两者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他心下一喜,用力往前一扑。仅以为这一扑度极快,定能把那幼豹抓住。
可是那幼豹回身一转,冷冷的盯着长远,那双瞳毅然变得狭长冷冽起来。长远心中一颤,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突然抽出佩剑,猛地投入那幼豹身前,阻碍了那东西前进的方向。
就这一顿,他心念一动运气护心经,顺势抓住了那幼豹的尾巴。那豹似有不甘的怒吼一声,转头欲咬,长远根本不管他,回手收回佩剑。
然而,林长远压根想不到,他刚回落到地上,只觉脚下土地一松,竟然直直往下掉。
宗寂跑过来,却只见到一个五六尺大小的深洞,黑洞洞的根本看见里面是怎么样的。
“师兄!师兄!你听得见吗?”宗寂大喊道。
空荡荡的洞口,只能听得见他的回音就什么也没有了。
宗寂有些焦急道:“师兄,宗寂不生你的气了,你回答我好不好。”
他连着喊了几十声,却依旧毫无反应。又跪下来看了看,那洞口就如魔鬼一般散出阵阵阴冷恐怖的气息。
宗寂一咬牙,闭上眼睛跳了进去。
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往下跳的,一入洞口的便感觉从洞底透出一阵强劲的阴风,冷得刺骨。宗寂只觉那风啸声在耳边呼呼作响,连体内的血液都似乎被冻住了。可是,很快他便觉这洞绝非是要置人于死地,才掉下三丈左右,那洞就变得越来越狭窄,洞壁并没有什么岩石而是非常松软的,像是泥土上长了一层绒毛一般。
这是洞口连接着的是一个弯道,也不知道通向哪里,待宗寂完全停落了下来,才现除了身体冰冷之外竟然并没有受什么伤。可是这里黢黑一片,他仅能凭借触觉和嗅觉去感知一切。
宗寂试探着叫了一声师兄,仍旧是没有任何回应的。
那弯道仅容得一个人跪着通过,宗寂心想:既然掉下来并没有其他道口,估计师兄应该是顺着这弯道爬走了,想来这个深洞这般通风,定然是有其他和外部连接的出口的,我只需跟着爬,便一定能找到师兄和出口。
他一边想,一边摸索着前爬,禁不住竟然笑起来。若是让他人看见这幅场景,恐怕会深觉怪异和恐怖。自然,其他人又怎么会理解宗寂心中的想法呢。离开天光剑门对宗寂来说可算是天大的好事,他时时刻刻所遭受的痛苦折磨是外人所不能理解的。而如今阴差阳错,连最后的文青真人的束缚也可能消失不见了,他又怎么会不开心呢?
尽管目前的处境并不好,但是对宗寂来说,只要能找到他师兄,他反倒觉得十分畅快。
待他爬了大约半个时辰,那种冷彻骨髓的感觉终于慢慢消散开来,四周也模模糊糊透出些许光亮来,宗寂顿时心中激动起来,他的猜想应该是没有错的。
随着逐渐变亮的四周,宗寂才看清那洞壁上附着着一层很薄很薄的植物,像是普通的草,但是他们的根又如蜘蛛网一般交错在一起深深的扎入洞壁上,甚至给人轻微蠕动的感觉。
也许是某种不知名的藤蔓吧,宗寂想,这样的环境这些草物尚且能生长得如此蓬勃,自己刚刚反而对救了自己的天光剑门起了仇恨之心,却是不可取的。
连宗寂自己也惊讶于之前在冰冷处产生的种种想法,心里面多多少少生出了些奇怪的感觉,对这个地方,也对自己。
“师兄,长远师兄。你听得见我吗?”
“宗寂?是宗寂吗?你在哪里?”长远一下子站了起来,往刚刚出来的洞口探进去:“你没事吧?继续往前爬就可以出来了。”
“师兄,我看到你了,我看到洞口了。”宗寂的声音中透出浓浓的喜悦。他加快了度,也不管手上脚上全部都是泥巴,一出了洞口,便直直的扑向了长远。
那长远本还抱着一只幼豹,被宗寂这么大力一挤,呜呜的悲鸣起来。
宗寂这才现那只百花幼豹,目不转睛的盯着它,又伸出手不停的抚摸着那些各色的花斑,甚是喜爱。
“师兄,这小豹子真是可爱又温顺,捉它来做什么呢?”
林长远冷哼一声,心想,这会儿当然温顺了,刚刚被我往死里揍了一顿,再敢凶,我把这畜生打得连方向都找不到。
长远拉开袖口,一个明显的咬痕印在手腕上,便是刚刚这头幼豹咬的。
宗寂一看,甚为心痛,连忙对着那伤口吹了吹,又对那幼豹道:“你若是再敢咬我师兄,我便一脚踩死你!”
林长远对这样的忠心爱护,颇感自得,带着得意洋洋的眼神盯着那幼豹,正巧现这畜生甚是哀怨的回敬了他一眼,心下更是畅快了。</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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