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而她自己会不会因此摆脱这个命运阴影?
可是,若是?没有若是了。
她永远都是白莲花生命里恰好女配,她会如同所有话本子里面写那样永远陪衬着白莲花无比璀璨人生直到她到达顶峰那一刻。
可是,白莲花人生有顶峰么?
白莲叶眯着眼睛,她突然觉得眼前这团晃来晃去明火很是讨厌,她又想到从前一切,觉得连一团火都来欺负她,鼻头一酸,两颗圆滚滚泪珠就这么一下子滑了下来,啪嗒一声落到她手中拿着那片大而圆荷叶上。
她已经不太分得清现是白天还是晚上,也不大晓得自己哪里,不大记得自己年龄,只觉得自己还是那个暗地里使劲儿小小白莲叶,每日每夜地想要走出自己姐姐影子笼罩。
她甚至忘记了那个时候白莲叶其实是从来不哭。
那个时候白莲叶很傻却很坚韧,她有过高兴有过悲伤有过各种各样复杂情感,却从来都只重重跌倒之后爬起来,然后一股傻劲继续往前冲去,那个时候她没有时间停歇没有时间挣扎没有时间愁苦地大哭一场。
可是,她忘了。
无数念头白莲叶脑袋里飞地打转,渐渐她已经忘了为什么悲伤,却只想要悲伤地掉一回眼泪。
白莲叶贴身丫鬟欢霓着实被她小姐这副样子给吓到了。
方才她依照一个自称太子侧君小厮人说得来荷塘寻白莲叶,当她打着灯笼找到白莲叶时候,本该舒口气,却发现她家小姐怎么也叫不醒,她心急之下举了灯笼照到小姐脸上,小姐醒是醒了,却莫名其妙哭起来。
“小姐,小姐。”欢霓从来没有见过小姐这样哭过,一时间有些心慌,唤白莲叶也唤得卖力了。
见白莲叶不睬她,她也没办法,只好从自己小舟移步到白莲叶小舟上,放下手里灯笼,撑了船,到了岸。
欢霓好歹比白莲叶大些,个头也高些,万幸白莲叶脚下还能使些力气,两个人这么搀着扶着也回了屋里。
白莲叶一沾床就呼呼睡了,欢霓没敢叫她,怕她又哭起来,也就随她去了。
白莲叶今晚宴上才刚犯过错,这事欢霓没胆声张,基本上就是她自己架着白莲叶走了一路,早已累得近乎脱力,打理了些琐事,不久也便回屋休息去了。
白莲叶一觉睡到天大亮,忽听得屋门被人拍得啪啪响,心里一惊,忽地坐起来,又觉得头有些痛,揉了几下方才朝外嚷了声:“进来罢。”
就见她丫鬟欢霓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小姐,您,您些梳洗罢,再晚些,侧君怕是真要怒了。”
白莲叶没听得太明白,她伸了两根纤纤玉指放太阳穴地方,轻轻揉了揉,道:“你别急,慢慢说清楚了。侧君?什么侧君?”
欢霓亟亟奔过来,一边帮她整理衣裳,一边道:“太子侧君哪,怪我昨日糊涂没能跟您说,侧君昨日传话来,吩咐您今日赔罪须得早些,此时怕是已然晚了不少辰光。”
“赔罪?”白莲叶放太阳穴上手一僵,“我又闯了什么祸么?”
欢霓手下不停地忙活着,嘴上却大大地嘘叹一声:“祖宗呀!你这喝了酒就忘事毛病是跟谁学?”
白莲叶这回倒是没抖手,只敛了容色,一副淡然模样:“我师傅。”
欢霓身子只震了一瞬,又开始忙活起来,声音却是放柔了不少:“学得倒可真好。”
欢霓这几年来见人就羞毛病确实改了不少,不过留仙面前她却始终一副多年前那个小丫鬟羞赧模样。
对于这一点白莲叶曾经私下揣摩了半天,也没揣摩出什么头绪来。她又不好意思拿这个问题去请教留仙,只好暗暗推断是否欢霓已经总结出一套留仙择偶喜好来,然后暗自领悟原来她师傅好是这一口啊。
于是每每各项考核时候,她都会穿得十分显嫩,并且一定特意起个大早让欢霓他脸上扑上两团厚厚羞赧红晕,希望激起她师傅心里一丢丢好感,惩罚上莫要太过不近人情。
约摸是欢霓总结太过成功,如此装扮白莲叶倒真真由此免了几回背书功课。
自然,白莲叶欢欣鼓舞同时,她亦是正大光明地领悟了她师傅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