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刺客正要再向董博士下手,旁边又冲上来两个同样杂役打扮的人和他们恶战成一团。没一会儿,又有几个杂役现身将刺客团团包围。刺客眼见无法逃脱便拼命死战,当场被宰了两个,还有一个大腿受伤,最后自己抹了脖子。”
姬澄澈仔细听完,暗自思忖那后面赶来的杂役应该都是林宗棠暗中派来保护董天舒的高手,幸好如此,否则单凭窦虎和敖娇恐怕独木难支。
“那三个刺客在死前有没有说什么?”
敖娇想了想,回忆道:“他们厮杀时并不曾开口,直到最后一个刺客自尽时才喊了一声:‘叱咤’。”
“叱咤?”姬澄瀛清秀的眉毛轻轻一挑,讶异道:“是楚国的暗者?”
“可能么?”姬澄澈冷笑道:“不过是手段拙劣的嫁祸之计罢了,这幕后主使,怕是自己人才对!”
这时候林宗棠推门进来,看到姬澄澈在运功为窦虎疗伤,立刻紧步上前阻止道:“澄澈殿下,你昨日刚和步沧桑恶斗一场,实不宜再耗损功力。”
姬澄澈轻描淡写道:“没关系,林大人可是从刺客身上找到线索了?”
林宗棠点点头,挥手让刘章生和马红宝退下,回答道:“刺客的确是楚国的暗者,不过他们还有一重更蹊跷的身份——法家弟子!”
“法家?”姬澄澈凛然生疑道:“法家宗主韩无非不是原本的大秦大理寺卿么,他怎么会……?”
林宗棠答道:“应该不是这一支,而是当年背叛大秦遁入江湖的殇馗手下。此人乃是韩无非的同门师弟,因为争夺宗主之位失败忿而叛教自立门户。由于遭受大秦追杀隐遁起来,这些年隐于暗处行踪诡秘,不想门下弟子竟会在天都城刺杀本朝重臣。”
姬澄瀛疑惑道:“莫非殇馗已暗中投靠了项翼?”
林宗棠摇头道:“这种可能性不是完全没有,但很小。”
姬澄澈接口道:“如果殇馗是项翼的人,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得知董天舒的事情,更不可能这么快就下手。何况,对于项翼来说,这件事除了激怒大汉引火烧身没有任何好处。”
林宗棠向姬澄瀛解释道:“如今两国在边境陈兵百万一触即发,如此敏感时刻项翼怎会为了除掉一个与己无关的文臣而暴露自己在天都城的力量?这件事十有**是有人指使殇馗利用潜伏在楚国暗者组织里的门徒进行刺杀,企图一石数鸟将天都城的水搅浑。”
姬澄澈道:“此事看似复杂,但我感兴趣的只是消息何以这么快便泄露出去?”
林宗棠沉声道:“昨天陛下暗访国子监接见董天舒,知情者不过寥寥数人。抛开我和八殿下,就只有严金石和陈思邈能够晓得。至于金吾将军孟海山,他只知陛下到过国子监,但不可能清楚董天舒的事。”
说到这里林宗棠顿了顿补充道:“陈思邈是我的人。”
姬澄瀛愕然道:“如此说来,岂不是严祭酒的嫌疑最大?”
林宗棠微微皱眉道:“我虽有怀疑,但一无真凭实据再则严金石是严皇后的堂兄,不能不谨慎从事。”
姬澄瀛沉吟道:“我和八哥来国子监前,父皇亲**代这件事不管涉及到谁,必须……一查到底。”
林宗棠对姬天权的脾气最熟悉不过,晓得他在盛怒之下绝对不会这般文绉绉的说话,肯定后面还会拖上一句什么“干不了别干”之类。
他微一沉思便俯首应道:“老臣谨遵圣旨。”
待抬头时,脸上神情已看不出任何波动起伏,面色冷毅道:“严金石已经离开国子监回府,我稍后便安排人去请他来,他若不肯便绑了来,三木五刑不怕他不吐露实情。”
姬澄澈苦笑道:“我担心,若果真是严金石泄露了消息,他将幕后那人供出来,又能如何?到时候,你更不好办。”
林宗棠望向沉睡中的窦虎,缓缓道:“这件事情总要有人出来负责。不管谁是主谋之人,我只按陛下的意思办,查便查到底。”
姬澄瀛颔首道:“林大人,我会将刚才的对话如实禀报父皇。另外,父皇要接董博士入宫秉烛夜谈,请您准备一下。”
林宗棠答应道:“我陪你去见董天舒。”
两人向姬澄澈告辞,走出了屋外。
敖娇忍了半天,终于憋不住道:“殿下,这事、这事难道会和皇……后有关?”
姬澄澈摇头道:“没有真凭实据,一切都只是揣测。刚才的话你不可再说,更不可对其他人说,即使是对窦虎,也必须守口如瓶。”
敖娇“哦”了声,她虽性子直爽大大咧咧,但毕竟出身官宦人家。想到方才屋中三人的密谈,再想到此事提及严皇后、殇馗、严青卫、项翼……这一连串如雷贯耳权倾四海的大人物名字,心底不自觉升起一股寒意。
姬澄澈见状微微一笑,握了握敖娇发冷的手道:“别怕,有我呢。”
敖娇的心一下子安定了许多,感受到姬澄澈手上传递来的力量与热意,脸不由发烫道:“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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