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气息尚且不稳,如若强行学习高难的法术,难免会觉得疲倦。”
“哦,那我还是练一些普通的便好。”
“目前你体内已经能够攒住灵气,每日度灵气游走全身,不出数日你便会感应到改变。”
商挽臻看着坐在地上的郁尘欢,轻声说道,继而抬头看向悬浮在半空中的小岛。上一次看过阮卿言之后,又是两个月过去,这段期间商挽臻没出过南天圣地,也只有郁尘欢偶尔会出去一趟,带些吃食进来,便也赖在这灵力丰富的地方不愿走。
商挽臻没想到入邪的时间居然会持续这么久,她这几日总有种不详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据说已经有不少妖魔乃至修仙之人都去了尘缘寺,那里的情况她不清楚,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极其混乱。她们只是所有势力中最弱的那个,想要从妖魔包括修道之人的眼皮底下救走易初,几乎是难如登天。
“商挽臻,这么久了卿言还没好,不会出什么事吧。”经过这三个月的相处,郁尘欢早就直呼商挽臻大名了,虽然她更想亲密的叫挽臻,但顾虑着对方背后那把巨剑,想想还是算了。
“你问的是,我也应该上去看看,这几日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商挽臻说完,便飞身上了阮卿言所在的小岛,她走入结界之中,迎面而来的便是浓厚无比的血腥味,比上次有过之而无不及。而更加浓郁的,却是弥漫了整个小岛的邪恶之息。
妖低于魔,且本为牲畜,即便修炼成妖,身上的邪气也不会这般重。而此时此刻,在结界之中的邪气极为浓郁,根本不像是妖会发出来的。商挽臻的表情变得尤为凝重,她一步步朝锁着阮卿言的地方走去,果然,那里是邪气最重之地。可本来的五条铁链早已经断裂开来,就连石柱也被邪气侵蚀破损,可阮卿言却不知所踪。
商挽臻把手放在剑柄上,放出一缕灵识寻着阮卿言,忽的,一道黑影从上空落下,直直的朝着商挽臻直逼而来。她急忙拔剑相应,来者细长的指甲和自己的巨剑相撞,放出刺耳的摩擦声。而这个时候,商挽臻也才看清这个黑影是谁。
她银色的白发泛着浅浅的灰色,双眼乌黑,只有中间存着一点点血红的颜色。她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染成了嫣红,破破烂烂的挂着,根本遮不住什么。即便是这种时候,她的肌肤也还是在破裂重组,每次动作都会破裂开来,却又会马上愈合。浓郁的邪气萦绕在她周围,就连肉眼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小蛇,我没想到你会撑不过来。你变成这般,我…又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商挽臻看着阮卿言的模样,心里却是一阵阵的难过。虽然她早就和阮卿言约定,若对方入邪便要亲手杀了她,可是…商挽臻不是铁石心肠,她虽然有过承诺,但是能不能做到,却又是另一回事。
此刻的阮卿言根本听不懂商挽臻的话,她低声嘶吼着,眼角流淌出粘稠而鲜艳的血迹,加之她此刻骇人的模样让商挽臻觉得更加陌生。她挑起巨剑,朝着阮卿言指去,这般挑衅的动作激怒了没理智的她。商挽臻只看到阮卿言的身影一闪,便快速来到自己身后,这般快的速度就连商挽臻也需要时间来反应。
就在和阮卿言交手之际,商挽臻听到她的嘴一直在动,似乎在叨念着什么。仔细听清楚之后,商挽臻却觉得无比心酸。阮卿言在说易初的名字,在让易初等她。即便失去神智,变成如今这样,她始终没有忘记易初,没有忘记她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小蛇,我知道你很难受,可是想一想易初,如果你没忘记她,你就该想想她等待的是怎样一个你。如果你变成这样只是为了救她,她看到根本不会开心,想想在易初心里你是怎样的。”商挽臻不停的用易初刺激阮卿言,看着自己每次提起易初阮卿言都会愣神,最后索性坐到了地上,商挽臻这才松了口气,急忙抛出数十个结界将阮卿言困住。
做好这一切之后,商挽臻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她。妖的身材本不会改变,唯有在灵气有极大波动之际才会显现在身体上。因着三个月的折磨,阮卿言所化成的人身消瘦了许多,几乎只剩下皮包骨。看她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商挽臻居然听到了哭声。起初她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走近阮卿言身边,才真的确定她在哭。
那双眼睛已经不似刚才那般骇人,正在逐渐好转。一只已经恢复了金色,而另一只却还是黑红。泪水和血水顺着她的眼眶落下,商挽臻心疼的抱住阮卿言,不停的把灵力向她体内慢慢渡去。时间一点点推移,商挽臻不知道她和阮卿言抱了多久,却能感觉到怀中人一点点的平静下来。
过了会,商挽臻低头看着阮卿言,她身上的伤口痊愈了,再也没有裂开的迹象,她蜷缩在自己怀里睡着,安稳又脆弱的像个小婴儿。到了此刻,商挽臻悬了三个月的心才终于放下来。她把阮卿言安放在柔软的草地上,又变出件衣服盖在她身上,这才重新走下去。
“怎么这么久才下来?一天都过去了,她怎么样?”郁尘欢没想到商挽臻说的上去看看结果是一天没下来,还好她事前点了香来掐时间,否则也会忘了到底有多久。
“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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