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但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水性杨花,守不住底线耐不住寂寞,或者去贪图蝇头小利的。前庄的张顺家媳妇就是一个烈女子。
一日二十几岁春光满溢的张顺媳妇正在给孩子喂奶,魏志敢路过她家门口,看着那两个鼓鼓的大白馒头,这个淫贼流着口水上前就掏。女人羞得不知所措,此情此景被从门外进来的婆婆看个正着。张顺家的自感羞愧难当,放下孩子就往不远处的河里冲去,幸亏众人现及时,才落了一条人命。
嚼舌头是农妇们的特长,这件事被长舌妇们添油加醋红睸绿眼的一演绎,立马成了男情女愿的长篇评书,成了人们茶余饭前的点心。张顺家的这个脸薄的女人就丢失了女人的尊严,处处受人指点。
而这个拿女人的贞洁当小节的魏志敢却若无其事,照样行走江湖,官场得意。官是越做越大,从村支书到乡城建办主任,后来听说又进了城。
“ 谋财劫色”这四个字是时伟明对魏志敢的全部印象。最近才听说,魏志敢早做了县拆迁办主任。眼前的魏志敢比以前更胖更白了,不变的是他那鹰隼般的眼睛和抹了铜油的嘴皮。
想想自己最后一次见到这个魏志敢应该是前些时日送牛奶的时候,在县城有名的富人窝——名人小区的别墅里。那是一式的主体两层,局部三层欧式小洋楼,外墙从下到顶镶嵌着深红色小壁砖,楼前面带个小院子,每幢占地面积三百多平米,两幢一连体,楼顶都是橘黄色的琉璃瓦,院子护栏是一溜的不锈钢白烤漆。
虽不是镶金嵌玉,流光溢彩,却也是高贵气派,金碧辉煌。时伟明知道这房子少说也值一二百万,住在里面的绝非普通人等。
面对这样的一个人,时伟明实在不想和他说话,只是应付了一句:“哦,孙队长下午临时有事了,让我来代一下。”
“哈哈哈哈!老兄啊!”魏志敢似乎是一只电压不稳的灯泡,给人一惊一乍的感觉。
“代什么代呀,这代可是有讲究的,那有几个代县长最后不是真成了真县长的啊?这代代不就代上去了嘛!”
他的目光始终盯着时伟明,中医似的观察着他的脸色变化甚至是喘息频率。不过他好像有点失望,因为时伟明没有接着他的话题往下说,也就是没有否定他的那套“代”之理论,因此他认为这个时伟明很有可能真的会成为城管大队的正大队长,那可是要和自己平起平坐的。
魏志敢寻思着自己在机关混了那么多年,这小子才上来几天呐,这多少让他觉得心里有点不平衡。再说了,在他们那几个村子里,自己可是迄今为止最大的官啦!他见不得有人与之抗衡甚至是过他。
更为重要的是这城管大队和他的拆迁办那可是同一个系统啊,自己的主任那可是个炙手可热的职位,多少人眼睛盯着呢。再说有了这么个竞争对手,那显然是自己前进官路上的绊马索;以自己的官声,要不是有局长大人庇护,早就歇菜了。
这个时伟明现在不仅是系统内的红人,还是全县的名人啊,别看他现在的官不大,那是他羽翼未丰根基尚浅呢,以他的这个度,要不了三年,很有可能会红极政坛。那自己不仅是现在的这个位置岌岌可危,未来前途更是一片灰暗啊!
眼前的魏志敢倒也没有忘那一千多只鸡子的事,只是他认为时伟明现在当了副大队长了,那点钱在他也已经不是什么钱了,所以很可能早就淡忘了。但他见时伟明始终阴着个脸,又想起此人是什么话都能说出口的。
要是在这会场边上或者会场里,说起那不堪的往事,那自己还不得去钻洞啊?想到这些,魏志敢顿时感到后背来风,手脚冒汗,再也站不住了,借故和熟人打招呼,三步两步上了台级,钻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来了近一半的人,时伟明找了个地方坐下。
“哎呀!哎呀!这不是魏大主任吗?”一个打扮入时的女人边喊着边从前边不远的地方朝着魏志敢冲了过来,肩上的小包在左右晃动着,绵羊毛般的黄头上下抖动着,猫着个腰,活像一头山间里奔跑的野牦牛。
“哎呀,魏大主任,我总算看到你了。”说着一屁股坐在了魏志敢的身边,开始嗲声嗲气起来。“哎!”她用膀弯捅了捅左边的魏志敢一下,“我妹妹的那个拆迁房安置怎么说的啊?我告诉你魏主任,我妹妹家原来的房子是三十六平米,后来,那次拆迁的头一天夜里,多亏了你,又盖了二十多平米,这怎么着也得两大套吧?是不是啊主任,你倒是说话呀?”
她的开敞的风衣在那两座富士山的鼓噪下,已经贴到了魏志敢的身上。魏志敢盯着她的脸,撇着嘴也学起这个女人的嗲声:“怎么着也得两大套吧?————就你的小嘴会说!”话说便伸出一只手来,那意思想刮一下那女人的鼻子,但他四处看了看,终究还是忍住了。
“魏主任,魏主任,你在这儿呢。”又一个女人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高跟鞋的声音。。。。她们是左拥右抱,把魏主任形成合围之势。
“好了,人到得差不多了,我们现在开会。”大会开始。
上面的会标是“全县第二季度招商引资动员会”,标准的宋体。时伟明又看了一眼花丛中的魏志敢,觉得应该在他的头上悬着:“招苍引姿”四个黑体字比较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