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更叫他不耻。此刻,看到自家娘亲一副懒洋洋笑眯眯的模样,哪还不知她又算计上了,自是忍不住奇道:“母亲可有什么法子了?”
“那省亲园子似乎不省心,要不然贾府也不会四处化缘了。”苏云岫眯着眼,手指轻轻捻动着腰间佩带,半歪在桌旁,笑得好不灿烂,“再怎么说,我与林如海也算有旧,替他宝贝女儿出点心意也无可厚非。”敢谋算她的药坊,这贾府,真当她苏云岫的银子是好拿的?
虽说心里早有准备,可听到娘亲这般荒诞的念头,苏轩还是傻住了,愣愣地看着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娘,你是说要……打算送银子?”害得他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可再一转念,若是真将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岂不是在把私吞林家遗产的事儿宣之于众了?
“哈哈……好一个眉山夫人!有趣,真真有趣!”化缘?也亏她想得出来!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大笑,听着却陌生得厉害。苏云岫眉一蹙,这守门的下人今儿是怎的了,正欲起身去迎客,却见秦子浚满脸无奈地进来,身后紧跟着一位藏青文士袍的男子,忙上前两步,介绍道:“这是四爷。”
四爷?
苏云岫皱了下眉,似乎听子浚提起过,他在京城的二三好友,这四爷莫不就是其一?可再一想,若是寻常之人,他也不会这般慎而重之,莫非……
看她脸色微变,在场之人皆是心里灵敏之辈,怎会猜不出缘由?
水湛心头暗赞,笑道:“百闻不如一见,今日,倒也算是如愿以偿了,也难怪子浚总藏着掩着,若非今日偶遇,怕也听不到夫人这番妙语连珠了。”说着,又朝苏轩点点头,“有夫人这般言传身教,苏公子的明日,更叫人期待了。”
“四爷谬赞,民妇实不敢当。”苏云岫微微欠身见礼,又去取过茶盏来奉茶,路过时悄悄瞪了秦子浚一眼。秦子浚哪还不明白自个儿又被迁怒了,忍不住摸了下鼻子,无奈地苦笑连连。今日出门,当真是忘了翻黄历,若不然,又怎会遇到微服的水湛?
众人见礼后,水湛当仁不让坐了上位,秦子浚与苏云岫各自陪坐,苏轩入末座。坐定后,水湛忍不住又问:“难道夫人当真想要再做一回善财童子?”
“千金难买我乐意,难道民妇就做不得?”苏云岫低头喝了口茶,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皇上都已搭好了戏台子,民妇想凑个趣儿,添点儿彩头,应是无碍吧。”若不是惦记着四王八公的银子,哪会整出这前所未闻的省亲戏码来?
水湛嘴里含着的茶水险些喷了出来,好容易顺了气,扭头看着秦子浚,一脸好笑地叹道:“往后怕有的是你要头疼的事儿了。”
“求之不得。”秦子浚的笑容越发温醇,宠溺地看着苏云岫,倒叫她也有些不自在了,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才叫他收回那溺死人的眼神,还未缓口气,又听他说,“我已修书给彦青,有他照看着,你且安心就是。”
助纣为虐,莫过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