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羽帝做每一件事,都会想尽办法得最大的利益。而这次顺带的牺牲品,便是张太医。
乾羽帝若真要瞒着这个消息又怎么可能让张太医知道?就连今日的问脉,他怎会放心让张太医独自过来?恐怕此刻,乾羽帝正在某处听人汇报,她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的反应吧。
然,她的内心已不会让他轻易知晓。
张太医被秦潇柟的话说得动容,沉默不语。这一年多来,秦潇柟虽一直对他的劝诫嘱咐冷嘲热讽,好似从未放在心上,实则是她不想他被连累才故意做出那等厌恶的姿态。她本是善良的,却偏偏要将自己独立伪装起来与世人为敌。
这么一个可怜的人,他既已知她的痛苦她的折磨,又怎能视而不见放任不管?明知身为太医出入深宫不该与各宫娘娘有任何多余的联系,张太医仍忍不住想要帮她,就像叔伯对侄女的爱一般。
如今,能换得秦潇柟一句真心话,足矣!
“娘娘无需为微臣担忧,微臣本就是皇上的人,再加上这偌大的太医院终究还需要人打理的。倒是娘娘,无论你爱听也好,不爱听也好,这都是微臣最后一次唠叨了。身子毕竟是自己的,必要多加爱惜才是。后半生的路还长,凡是多看开些,何必非弄得你死我活的。”说到此,张太医免不了又是一声叹息,“有些事,旁人说再多也无济于事,还是要娘娘您自己想通才是。”
张太医意有所指,秦潇柟佯装不知,不置一词。
临别之际,嘱咐的话语总是特别多。难得的,秦潇柟耐心听着张太医的每一句唠叨,一一记在心中。
不再顾这乾庭宫中诸多的耳目,秦潇柟亲自送张太医离开。自此以后,秦潇柟真的再没有见过他。
这宫里,又少了一个待她好的人,以后的日子怕是更艰难了。
秦潇柟悠悠一声叹息,阖眼,继续听着那婉转的戏曲。
若是能永远活在自己编织的戏中,该是多好呀!
如此,便不必如此绞尽脑汁去揣测乾羽帝的心思,更不必每日如履薄冰胆战心惊生活。
“珞婉,皇上近日可是都待在百花苑?”明日答案会带给她痛苦,她却是仍是想要了解得清楚透彻。
“娘娘,皇上国事繁忙,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去陪着那女人?”珞婉一听秦潇柟提起此事,便气不过,对花宛如的怒气一下都冒了出来。
就珞婉这态度,秦潇柟便知晓,恐怕还不止整日陪着花宛如,百花苑的赏赐恐怕早已堆成山了吧。
曾几何时,她向他提议寻一个合适的女子孕育皇嗣时,他是何等言辞凿凿说着想要的只是他们两个的孩子。
这才几日,便自打嘴巴了。
若是真想要孩子,便直接说呗,她又不是不同意,何必弄那么虚假的一出呢?
脑海中突然忆起方沫菱的死讯传出之时乾羽帝那复杂的神情,想必,此刻的她与那时的他,心境是相同的吧。
不同的是,她无辜受冤,而他,却是一点儿都不无辜。若非乾羽帝准许,花宛如是断不会有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