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句话:
“来人,将这天降之妖孽,就地千刀万剐,而后扔下蛇窟,以谢天下!”
他没有多和云沁多废话,在向他的臣子们交代了他的杀人理由以后,就专横的定了别人死罪,而罪犯连一个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这不是帝王*下的王朝:君要臣,臣不得不死。
何况如今,皇帝想要的是一个寻常百姓的小命——这人下了如此功夫将其拿下,纵然她不是那个所谓的天降妖孽,也得死——总得有人给皇帝做过的事买帐不是。
云沁忽然觉得无论自己如何给自己辩说,死,才是她唯一能走的路。
“是!”
身前,四个龙卫高声答应,而后,其中两人依旧将刀架在她脖子上,另两人刀起,有力落下,一代具有神奇的神探之名的奇女子,就将在众人面前,削成肉片……
司靖面色惨白一片,惊呼,跌撞而去:
“不可!”
萧群呢,也是几近大叫的扑了过去:
“不能!”
师父的声音在再在耳边响起:
“冷静!”
冷静?
狗屁!
流星一般的步子跨了出去。
杨固皱眉,岳离呼吸一窒,都没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这一刀要是下去,只怕掀起的是另一场腥风血雨……他二人都急步赶去,然救人,那几乎是异想天开的事,他们离的那么远……
此时此刻,似乎已经没有人能救下司六,今日,她难逃厄运。
也正是这样一个危急时刻,数道寒光一闪而过,但听得一阵叮当作响,再看,那落下的两把刀,皆被打的一断为二,断掉的那截横飞了出去。
同一时间,但见盘坐的萧缙,轻轻那么一拂,另两把架在云沁脖子的钢刀,就像被巨大的磁铁给吸了过去一般,纷纷落到了他的手上,而后,他一折,又是两段,伴着那断刀落地声,四个侍卫被一股超强罡气震到了三步之远。
云沁呆了那么一小会儿,而后趁势向后一纵,退到了萧缙身边,侧身看时,但见他缓缓从地而站起,一双紧闭的双眼一点一点睁开,这一刻,那双深邃的眼瞳里闪起莫名状的异样流光,正往她身上瞟了一眼,二人的眼神对上时,他的唇角微微一勾。
她吐出一口气,心情是压抑的,是愤怒的,姓萧的狗皇帝真是欺人太甚,她声音冰冷的道了一句:
“多谢!”
虽在萧缙也是姓萧,但好歹,他救了她。
“不用!”
他低低道,目光又斜斜的睇了一眼,睇的是冰冷的怒火——萧恒激怒她了。
“缙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边,萧恒皱起了那威利的眉,寒声利喝:
“此乃是国之妖孽,你将她救下,这是弃苍生天下于不顾!”
“父皇,定人罪,先给证据!”
萧缙转过了头,盯着那卷所谓的前朝示警之诏,冷静一笑:
“别拿这卷东西来唬弄人,谁能来断定此诏真伪?”
这句话,是对皇权的公然挑衅,声音咬的又那么响亮,令地宫内所有人都顿时变了脸色。
“萧缙,放肆!难道你以为朕会说谎不成?”
谁都知道西楚的皇帝,极为的凶悍,平常时候,能从谏如流,一旦钻进牛角尖,谁还敢在这个时候上去拔虎须,那么便会落一个死无葬身之地。
比如,当年,他在斩杀金族时,曾有几个老臣不忍,替旧主给死谏一番,其结果是诛了九族。那是前朝皇帝的授业恩师,也是他萧恒的启蒙师。为除后患,他凶残之极。
此刻,这位西楚的最高统治者,脸上流露的就是那样一种勃然之怒。
纵然萧恒再如何欣赏怀王,一旦怀王所作所为,触极了他作为帝王的威严,该有的惩诫,一样逃不了。
“缙不敢!”
萧缙直视,看着那一张满面风雨欲来的脸孔,刚刚,他们所说的话,他自是听进去了,估且这诏是真是假,他都不会让她出事。
“若是不敢,国师,给他一把剑……”
萧恒沉声喝令。
“是……”
胡国师示意身边的侍卫,送去一把长剑,单膝跪倒地上,将剑奉上,但萧缙,没有接过来,只是淡淡的睨着。
萧恒冷冷看着,沉沉喝令:
“拿着,把这个女人杀了。从此以后,你就是西楚皇朝至尊至贵的储君。为了天下安宁,为了百姓安居,这个女人必须杀!萧缙,杀了她!”
*
乾坤柱上的珠光,折射在那把锋利的长剑上,反出杀意腾腾的寒光,令云沁觉得一阵心惊肉跳。
她环视,四周是林立的侍卫,一个个手执利刃,一个个将她围住,不远处,司靖惊急的站在那里,他的脚上受了严重的伤,还没有包扎好,血在往下肆意的淌,地上全是,他所经过的地方,皆是血脚印。
她盘算了一下,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出去,想要带着受了伤的司靖逃出去,那机率为零。
更可恶的是,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君王,还用权利利诱萧缙,想将她最后一点依傍也给俘虏了去。
听啊,死她一人,萧缙便能得来储君之位。
这个位置一直以来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今日,他终得偿所愿。
他会不会接过剑?
云沁冷冷的站着,心里在猜。
然后,她突然发现这个事,其实不用猜。
因为,萧缙衡量得失以后,最终还是接了过来。
当她看到萧缙接过了那把剑以后,她的心,凉透,觉得自己还真有点傻——秦逍说的很对,在利益面前,像她这种人,只会是弃子,会被毫不心疼的舍弃。
这个世上,与男人而言最最重要的是权利,而不是女人。
有了权利,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
再说,她又不是他的女人。
他们是陌生人,一个一再欺骗他耍弄他的陌生人,
“杀了她!以后,你就是这个西楚的储君。这是你继承大统为安抚天下应该做的事,必须立的功。”
萧恒眯着眼,喝令之声,爆发性的强劲有力。
云沁小心的吸着气,保持着足够的冷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他们一个个都看着这一场好戏。
他们是看倌,她是舞台上的戏子,而且是一个即将被杀的戏子——
这是一场血淋淋的即兴表演。
她看到萧缙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长剑,微微侧着脸,似乎还带着笑,在考虑,锋利的剑锋,闪着夺人魂魄的寒光。
他会一剑刺过来吗?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