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有气无力地轻轻摇头,双眸只露出一丝缝儿。
他温柔地问:“很乏吗?不如睡会儿。”
她没回应,已经睡着了。
他将她放下来,自己则坐在床头,时刻观察她的病情。
一坐就是一个时辰。
宇文熙感觉有动静时才惊醒,才知道自己睡着了,而她也醒了。
“玉姐姐,好些了吗?”他摸摸她的额头,烧退了一点,不过还是低热。
“好些了。”玉轻烟声音微弱,面上病色分明。
“饿了吗?吃点儿小米粥吧。”
“嗯。”
小李子去灶房要了一碗小米粥,宇文熙亲自喂她,她说自己吃,他非要喂她。
他一勺一勺地喂她,举止温柔,神色专注,她一边吃一边想:陛下对自己是不是太好了?
————
午后,玉轻烟身上的热度退了,不过夜里又烧起来。
宇文熙原本要回房就寝,见她病情加重,就不肯走了。
小李子一直劝陛下回去,宇文熙怒斥:“她病成这样,无人照顾,朕如何放心?”
这夜,他坐在床沿,与她共用一床棉被,身上披着鹤氅,陪了她一整夜。
小李子趴在桌上,睡得跟死猪似的,他则一个时辰就醒一次,察看她的病情。
清晨,玉轻烟醒来,看见了令人感动的一幕:他半躺着,衣不解带,棉被只盖到他的胸膛。
这情形,说明他一整夜都没好好睡。
他的睫毛很长,像一道帘子静静地垂着;他的嘴唇线条分明,他的下巴坚毅冷硬,他的肌肤嫩滑如乳,他的睡容宁静如月色下的冷泉,泛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她拉高棉被盖他,他猛地惊醒,欣喜道:“玉姐姐,你觉得怎样?”
“好多了。”她摸自己的额头,“烧退了。”
“太好了。”宇文熙张嘴打呵欠,眉宇之间布满了倦怠,“玉姐姐,我好困啊,再睡半个时辰。”
她想说,陛下不如回房睡吧,但终究没说出口,不忍心。
玉轻烟怎会瞧不出?这小皇帝对自己已有男女情愫,她不能任其发展下去,必须扼杀!
如果她嫁人了,他是不是就死心了?
她呆呆地看他,心事重重。
这日,她的病情稳定了些,只是低热。夜里,她劝他回去歇着,以免龙体有损,他无奈地走了。
他衣不解带地照顾她两日一夜,只怕早已传遍整个玉竹寺,所有夫人、闺秀都知道他们关系匪浅,可是,脑袋长在她们的身上,她控制不了他们的思想。
在房里卧榻三日,玉轻烟的风寒才好了七七八八。
这日一早,她前往大殿上香,谢观音大士保佑。
从大殿出来,她差点儿撞上人,是玉轻雪、玉轻莲。
她们也是来上香的,见是她,她们鄙夷地瞪她,那嫌恶的眼神好像在说:
勾*引陛下的贱*货!
“二位姐姐可知方才我跟观音大士说了什么?许了什么愿?”玉轻烟柔柔地说道。
“你说了什么,与我们无关。”玉轻莲冷哼道。
“我对观音大士说,心如蛇蝎之人必将得到报应。”玉轻烟淡淡道,“我还说,在玉竹寺这几日,我只做一件事: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她们不以为然,“是吗?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玉轻烟莞尔,“我的本事不多也不少,够对付两个蠢货便行。”
“你说什么?”玉轻雪怒道。
“贱人!”玉轻莲扬起手臂,就要打下来。
玉轻雪敏捷地挡住她的手,迅速地扬手打下去,优雅地打了她一巴掌。
玉轻莲捂着脸,火冒三丈地再次扬手,“你竟敢打我!”
“住手!”
玉轻莲完全可以打下去,虽然未必能打到人,但扬起的手硬生生地僵在半空。
宇文熙箭步走过来,将玉轻雪护在身后,斥道:“你为何打人?”
玉轻雪率先告状:“陛下,是二妹先打人的。”
“朕只看到她打人。”他满面怒容,毫不客气地呵斥她们,“再敢欺负玉姐姐,朕饶不了你们!”
“是。”玉轻雪和玉轻莲迫不得已服软。
他拉着玉轻烟离开,她回首望去,绽放一朵灿烂的微笑。
玉轻莲气得跺脚,玉轻雪恨得咬唇。
走了一阵,玉轻烟他挣脱手,停下来,“陛下怎么来了?”
“玉姐姐,我听说你来这里上香,就来找你了。”宇文熙的微笑就如今日的日光,灿烂明媚。
“陛下可否陪我四处走走?”
“好呀。”
他轻而易举地拉到她的手,一同前往东边的竹林。
她不经意地说道:“这几日寺中没什么事吧,高大人还尽忠职守吗?”
宇文熙迎着寒风笑道:“不知怎么回事,高大人左腿受伤了。”
玉轻烟佯装微惊,“严重吗?”
“不严重,他自己都能医治,说再过数日便能行走自如。”
“哦。”她也不知为什么,有点担心高晋扬的伤势。
“你今日的气色还是不好,冷吗?”他揉揉她的小手。
“不冷。”
走了好一阵子,终于来到竹林,寒风穿过竹林,风声萧萧。
玉轻烟望向竹林里的碧池,笑了笑,“达愿池有一个美丽的传说,陛下知道吗?”
“什么传说?”宇文熙兴致高昂。
“我听尼姑说,两情相悦、心意相通的有情人在达愿池前一起许愿,便能心想事成,成就一段美好姻缘。”
“真的吗?”他面上的微笑慢慢僵冷。
她这么说,是想告诉他,她知道了那日他那么做的用意。她继续道:“有朝一日,若我找到了喜欢的男子,也要和他来达愿池许一个美好的未来,有情人终成眷属。”
他的俊脸顿时冷沉了下来,艰涩地问:“你……有喜欢的男子了吗?”
玉轻烟娇羞地垂眸,“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他挺好的,不过我不知他对我……”
宇文熙生硬地问:“那人是谁?”
她恍若没有察觉他的情绪变化,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中,“陛下,如若有朝一日,我恳求陛下为我和他赐婚,陛下愿意赐婚吗?”
他不作声,定住了似的,面庞冷沉。
“陛下,你怎么了?”她继续佯装,希望他会明白自己的心意:她不喜欢他,他们是不可能的。
“哦,没什么。”他淡淡地回神,“若有那么一日,我一定为你赐婚!”
这句话,语气很重,像是从牙缝挤出来的。
之后,宇文熙送她回去。在她的厢房,他忍不住问:“你心仪的男子,是郡王吗?”
玉轻烟莞尔,“若是郡王,我又怎么不知郡王对我的心意?”
也是,之前宇文策做了那么多事都是为了迎娶她,她又怎会不知他?
宇文熙心绪纷乱,思虑不周全,只想追根究底:“那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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