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两人无话。
陶衍猜出秦宛宛的心思,起身往外走了两步:“这地方我查探过了,下面约莫还有六七百仞深,并无活物,上面是封死的,倒不如下去看看。”
陶衍金丹期的修为,神识所及自是秦宛宛不可比拟的,她却有些诧异,语气中不自觉带了分警惕:“你的神识能用了?”
话一出口,她就觉得自己真是傻了。若他神识恢复如初,又何必费力气在这里开辟出个山洞来,直接御剑下去不就好了?只怕先前他不过是垂死挣扎,强迫自己用了一回。这不,马上就引着缚魂咒发作了。
陶衍苦笑,摇了下头:“我现在弱得连只鸡都杀不动,大概要拖累你了。”这话显然有些夸张,他就是看出秦宛宛对自己的戒备,特地这么说安她心的。何况,刚经历了缚魂咒的折磨,他也的确是累极了。
秦宛宛不笨,听出他的用意,抿抿嘴唇并不接话。进入遮那秘境以来,他们两个到底是谁拖累谁,这真的不好说。沉默一阵,故作不在意地挥了挥手:“再过不久,这个山洞也会复原,我们还是抓紧时间的好。你打算怎么下去?”
她的青藤只够支撑一人的体重,加上陶衍,肯定不行。可他现在这副弱鸡样,真的能靠自己的本事下去么?
事实证明,她杞人忧天了。
“借我点灵力。”陶衍说着,也不等到应答,自作主张地拽过身旁的手臂,带着她纵身一跃。秦宛宛大惊,另一只手连忙攀上去,死死扯住对方的衣襟,薄怒:“你想干嘛?!”
头顶迸发出朵朵火花,尖锐刺耳的声音紧跟着传出,若不是两只手都不得空,秦宛宛早已将耳朵给捂死了。陶衍似是说了句什么,只是淹没在噪声之中,她半个字也没听清。
少顷,下落之势趋缓,她顾不上做多余的计较,仰头探究。只见陶衍手握错阙,刀身深深插入光滑的石壁,一路破开岩石,正急徐适宜地向下滑着。岩壁之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裂痕。
“借我些灵力。”他重复。错阙虽然锋利,但只凭两人的坠力始终不能持久,多半会在半空中卡住,若能得木灵力襄助,破开土石就轻易多了。
秦宛宛依言,青色灵力顺着刀柄流入,依附上刀锋,金属摩擦之声骤然减小,火花亦不复存在。陶衍紧了紧握住错阙的右手,稍一使劲,两人下滑的速度便加快了三成。
片刻工夫,便是用肉眼也能瞧见洞底了。那里大概是安了不少烛火,极为亮堂,烛光打上来,将二人的脸都映成了橘红色。
秦宛宛见到光亮,心下稍安,忍不住偏头四下张望。正如陶衍所说,下面并无人或妖兽活动的痕迹,地面上铺满厚厚的苔藓,绵软细密,她真觉得现在就是直接摔下去,也绝不会太疼。
这个想法,陶衍自是猜不到的,他只是对这个不安分的家伙有些头疼。抓着个人落了一路,左手早就没什么知觉了,咱不乱动行么?
正欲开口提醒,突闻“铿”的一声,错阙竟是卡住不动了。因为猝不及防的撞击,刀身一阵颤动,再无法维持原先的平衡,从岩壁中猛地滑落出来。
两具身子陡然跌落,所幸距离地面不远,数丈光景。两人并未分开,秦宛宛仰面落下,目见上方沙土也跟失了重似的,迅猛掩盖而来。听得一声巨响,沙土停滞,堪堪正是他们跌落的地方,那里的岩石显然非比寻常,错阙这般的法宝,竟也是割不进分毫。
撞击造成的轰鸣声,在溶洞中显得尤为震耳,因着震动,几块巨大的岩土砸落下来。
“小心!”眼见着岩土就要砸在陶衍背上,秦宛宛大呼出声。
空中身形难以受控,陶衍避不开,转手将错阙抛了上去,刀刃正中红心,岩土随之裂成几块。秦宛宛刚要松口气,手臂上忽然一重,竟是与陶衍上下掉了个个。诧异间,散落下来的岩块纷纷砸在她背上,说不上多疼,心底却是窜起一股子寒意来。
“嘭嘭”两声闷响,两人先后落下。秦宛宛直接摔在陶衍身上,下落的动作戛然而止,脑袋多少被震得有点发晕,只得趴伏在那里缓神。少顷,眼睛终于恢复清明,整个人蹭地蹦起来:“你、你拿我当挡箭牌?!”
陶衍手肘撑地,侧着坐起身,随手掸去衣衫上的尘土,沉声应道:“我的身体经不起这般折腾,不是已经碎了么,能砸得多厉害?若真受伤了,那我同你道歉就是。”
“不必!”秦宛宛想不通他为何前后判若两人,许是危急关头本性暴露,又许是有别的什么原因,但无论如何,她此刻都不想跟他多说什么,毕竟争辩无用。亏得她好心好意开口提醒,却换来这么个结果,这种事情,有一便有二,这回只是挡岩石,那下回呢?
陶衍垂下眼帘,睫毛在烛光中投下淡淡的阴影,遮挡住眼底的情绪。他尽量藏着背脊,不让对方发觉,背部的衣衫破开许多口子,缓缓有血迹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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