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什么事都是第一流的金九龄这次没有带来让古松居士称叹的古董字画,但他却带来了比古董字画更有用的东西。被他拿出来的是块鲜红的缎子,绣着朵黑牡丹,绣工并不算太过精致,如果放到绣坊去,怕是连年幼的绣女绣得也要比它好,然而这块看似不起眼的红缎子此刻却被四个人如临大敌地围着细细琢磨,因为这是那个满脸胡子,穿着紫红棉袄的案犯留下的唯一证物。古松居士一向最注意养生之道,起得早,睡得也早。木道人有懒病,苦瓜大师有晚课,云房里只剩下四个人。
沉吟半晌,陆小凤道:“第一,我们一定要先查出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金九龄道:“不错。”
陆小凤道:“据我看来,这个人的手脚又干净,武功又高,绝不会是刚出道的新手。”
金九龄道:“我也这么样想,他一定是个很有名的人故意扮成这样子,却偏偏猜不出他是谁?”
陆小凤道:“他故意装上大胡子,穿上大棉袄,坐在路上绣花,为的就是要将别人的注意力引开,就不会注意到他别的地方了!”
金九龄笑道:“看来你也该吃我这行饭的,就连我这个在六扇门里混了十来年的老狐狸,看得也没有你这么准。”
陆小凤故意板着脸,道:“现在我反正已经被你拖下水了,你何必还要拍我的马屁!”
金九龄大笑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多拍马屁总没错的!”
懒懒地靠在椅子上,翩跹淡淡道,“你们这样吹捧来吹捧去,又是十三天过去,保不准又是一件新案子,到时候又是一片血雨腥风。”
花满楼忽然道:“一个人的伪装无论多么好,多少总有些破绽要露出来的,常漫天他们也许没有注意到,也许虽然注意到,却又疏忽了。”
金九龄道:“很可能!”
花满楼道:“所以我们若是再仔细问问他们,说不定还可以问出点线索来!”
陆小凤皱起了眉,道:“我们?”
花满楼道:“我们!”
陆小凤迅速看了一眼翩跹和花满楼,皱眉道:“‘我们’其中也包括了你们?”
花满楼笑了笑,道:“莫忘记我也是瞎子,瞎子的事我怎么能不管?”
陆小凤讪讪地和金九龄对望了一眼,他们刚才瞎子长,瞎子短的说了半天,竟忘了旁边就有个瞎子。大家竟好像从来也没有真的将花满楼当做个瞎子!
默默把目光转向翩跹,陆小凤眼里明明白白写着,小姑奶奶你不会也要去吧,你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我会被西门吹雪剥皮拆骨的!
微微一笑,翩跹伸了个懒腰道,“小凤凰是担心有别人在的话,那位又温柔又娇俏又可爱的薛姑娘会不让你进门?”
摸了摸小胡子,陆小凤扭头,“要说针线上的事情,当然应该去找针神薛夫人。”
“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轻哂一句,翩跹道,“那么我们去找常老板和江总管没有问题吧,还是你不相信花公子和金老总,觉得我遇到这件事后跟着他们反而更不安全?”
花满楼微笑着转头“看向”陆小凤,那人明明目不能视,陆小凤却好像感觉到了来自他的不容忽略的压力,不禁尴尬地咳了两声,道,“怎么会?”
拍了拍手,翩跹站起身来作了总结,“既然不会,那么便分头行动罢,我们去再询问这段时间的受害者,你带着这块缎子去找你的薛姑娘。”
陆小凤忍不住打断道,“是薛夫人!”
翩跹敷衍地点了点头,续道,“去找你的薛姑娘,顺便找薛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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